段青山和袁绍因为失职入狱,两个人的牢房相隔,每日狱卒都要听他们从早吵到晚。

    今天,段青山又败了。

    他坐在牢房一角,望着高墙上那个小小的窗口,心中颇有些感慨,在这牢中,那里便是唯一有生气的地方,他不知道这里住过多少囚犯,也不知道死过多少人,他知道,南诏王不会关他们太久。王上只是生气他和姓袁的不分场合吵闹,可他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跟他没有什么关系的事情,都怪那个袁矮子,非要拉着他一起受罪。以前便是如此,朝中这几位将军里头,属袁绍最傻。

    隔壁的牢房里,袁绍同样也在腹诽段青山。

    中午的时候,狱卒发了个饭,段青山一看又是馊了的窝窝头,当下一点食欲也没有,把饭碗推到一边,看见自己左边的牢房又添了一个新人。

    左边原本是没有人的,右边是袁绍,段青山不想吃饭,闲坐又太浪费光阴,他便凑到了左边,想跟新来的说说话,便张口问道:“新来的兄台是犯了何事进来的?”

    那边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声音淡淡的说道:“杀人。”

    段青山心里咯噔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向旁边退了退,讪道:“这太平盛世的,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非得动刀动枪呢,年轻人太莽撞啊。”

    那边一声轻笑,也问他道:“那么前辈又是所犯何事?”

    段青山瞟了一眼袁绍那边,鄙夷道:“我本无辜,奈何被某些不长眼的小人陷害至此,实属无奈,实属无奈啊!”

    他说话时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甚至有几分故意要让袁绍听到,挑衅似的。

    果然,那边幽幽的传来袁绍一声不屑的讽刺:“老东西你真是不要脸。”

    段青山哼了哼,没再搭理他。

    左边的年轻人叹道:“说起无奈,在下倒也算同病相怜。在下靠祖传的看相算卦做小本生意,勉强糊口。前几日凑巧替一位大户人家的公子相面,可他竟然看上了在下的妻子,还……”

    说道这里,他的声音冷了下来:“还让人支开我,将她……拙荆一时想不开,悬梁自尽,撒手人寰,我一气之下去找那公子拼命,无奈他家护卫太多,我又不会武功,只好逃走。谁知,逃跑途中误杀了他的随从,他便命人拿我入狱。或许是我家做的就是窥测天机的生意,我这是天谴,合该如此啊。”

    段青山听他一番叙述,觉得他有些可怜,又想起前几日那个算命的,他便靠近了几分,但转念想到他是杀人犯,他便有些为难,停在了那里,这时,外面的狱卒在做交接,见他这边有动静,示意性的过来说了几句,便没再理会。狱卒走后,段青山凑到左边,双手扒住栅栏,小声问道:“你祖上便是给人看相的?”

    “是了,大概这就是窥测天机的后果,让我不得善终。”

    段青山将信将疑。

    那边又说道:“前辈讲话时中气足、沉稳雄健,想必应该是富贵人家,或者在朝为官。只是前辈若是为官,最近的仕途会有些坎坷。但世事总是有失必有得,前辈官场虽失意,可家中近期必会有喜事发生……前辈是有女要出嫁了。”

    段青山一听他这样说,脸色几度变幻。他说的都对,他最近在朝中总受到挤兑,可他的小女儿最近总是往外跑,下人们都说小小姐是瞧上了哪家的公子,他正打算管一管这事。如果对方是个门当户对的,那便给她风风光光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