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她的孩子啊……

    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燕倾的脸色沉得厉害,众人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仿佛是在刑场上等待发落的犯人,只要监斩官一扬手,他们的性命马上就要玩完。

    沉默良久后,燕倾才淡淡开口,声音不悲不喜,听不出任何情绪:“大夫来了么。”

    桑与从一旁人群中走出来,身后跟着个背着药箱,双目有些失神的小老头儿,对燕倾行礼道:“回殿下,大夫请来了。”

    燕倾道:“去看看夫人吧。”

    桑与带着那人进去,燕倾清淡的目光扫了一眼众人,最后落到了夜侧妃的随身丫鬟身上,问道:“今日可有什么奇怪的人来找夫人?”

    那丫鬟跪了下去,微微低下头,恭敬道:“回殿下,没有人来。”

    燕倾又问道:“把她白日所吃的东西,服用的药,全部列清楚给我。”

    夜拜鳌与长孙氏对视了一眼,他走到了燕倾身边,看样子似乎有话要说,夜云轻便带着宫泠羽退下了。

    一路送她回到住处,夜云轻却睡意全无。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啊。

    他伫立雨中,衣襟、袖袍全部被细碎的雨水打湿,宫泠羽看到他腰上又系上了那块玉佩——那天云忆寒交给她,让她还给夜云轻的玉佩,被她放在夜云轻的住处,看来他是发现了。

    宫泠羽叹道:“看来你也睡不着了,喏,进来坐会儿,不如煮茶喝吧?”

    这边,宫泠羽和夜云轻半夜煮茶,不眠不休。另一边,夜筱安睡得踏实,梦到了云忆寒,一直在不停的吧唧嘴。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即将有一场大祸临头!

    夜拜鳌劝了燕倾良久,让他捉摸不透的是,失去了一个孩子,世子殿下不是应该悲伤么。

    可他眼里那平静多于悲伤的情愫又从何说起?

    夜拜鳌与燕倾交谈,每一句话都是极其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在言语上出了错。燕倾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有些阴沉,他看着白日里夜绫罗的饮食单子,夜拜鳌在一边心虚不定的奉陪着。他也扫了一眼那清单,冷不防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单子上并未记录太多的东西,可唯独那样冰糖血丝燕窝,他看着有些眼熟——那不正是夫人差安儿那丫头给送过去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