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热昏迷后,祁燕迷迷糊糊接收了原身了一些记忆,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又多了些底。

    知晓了祁家身份所为,再联想起昨夜兰贵君的那些话,祁燕略一思忖便清楚了对方的意图。

    祁家曾对原身说入宫后会请人照看他几分,让他好好把握机会。若没猜错,兰贵君便是那被委托之人。而昨晚他的那些举措,应是在察看自己是否有资本博得女皇恩宠罢……

    想到这里,祁燕微微头疼。

    照记忆中祁家的意思,“祁燕”入宫的使命不仅是博得女皇恩宠,还得吹吹枕头风让女皇对祁家不再有隔阂。

    但在兰贵君面前他们自然不会暴露这些心思,只说“祁燕”能在宫中好好过下去便成,不敢再有别的奢求。

    若非如此,单凭往日那些微末的交情,兰贵君不会趟祁家这趟混水。

    一边是心口不一的本家,一边是位高恩重的贵君,若“祁燕”当真借势上位,替祁家说话,那非但坐实了欺骗贵君的罪名,还把人拖下水拉到祁家阵营上……得罪谁都不好过,“祁燕”夹在中间怕也是头疼得很。

    但现在该头疼的反而是他了。

    祁燕静下心,沉思良久。

    从昨夜兰贵君孟浪的举动可一窥这个世界在男欢女爱上的态度,要他真的作为后宫嫔妃学习这些……与他过去十多年形成的三观爱情观相违。

    他无意趟进祁家的浑水,也不欲做女皇的男妾。

    如今这境况倒正正好,祁家进不来,女皇不待见。换个角度想,这是“祁燕”这人有生以来最自由的时刻。

    问题似乎迎刃而解了,祁燕展颜松气,唤道:“从青。”

    门外当即传来脚步声。

    被兰贵君一番敲打后听话许多的侍从忙走进来:“主子?”

    祁燕:“带我去兰贵君那吧。”

    从青瞪大眼睛:“主子你这身体还没好,万一病气传给贵君就不好了。”

    祁燕微怔,低咳一声后摇头笑道:“是我心急,考虑不周。”

    即便卧病在床,美人这轻笑间铅华褪尽极温柔的模样也惹眼得紧,从青看愣了一下,突然福至心灵,想通了兰贵君昨夜造访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