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热闹或寂寥大多与祁燕无关,他与外界的联系不过从青与白敛二人而已。

    从青自那天受伤回来后变得沉默许多,祁燕察觉他不时外出,思忖后也没有追问。而白敛似乎也忙碌起来,从他那里,祁燕知道了围猎在即,他亦要作为随行太医跟从。

    围猎一去便是二十多天,白敛向来一无牵挂,临行前却难得踌躇。

    用了新药方,他本需时刻跟进祁燕的病情,但五王爷那边暂需稳住……

    白敛神色微凝,又写了一张针对潜在副作用的药方,祁燕见状按着眉头,有些哭笑不得:“白敛,这种情况基本不会出现的。”

    医师持笔的动作一顿,低头思索片刻,还是固执地把这张几乎不会用上的药方写完,并留下了对应的解药——摆满了药方和解药的桌面已经快放不下了。

    见白敛还要接着写,祁燕眉头一跳,忽然问道:“前几日给你的手稿,用着可还方便?”

    白敛闻言,思绪被牵着走,放下笔顺畅地回了个手势:【很好用,但只有你懂】

    其他人太愚钝了。

    祁燕知道手语交流对双方都有要求,旁人不了解手势含义,自然无法看懂白敛的意思……有心,才会学。

    这样一来,好像也没帮到白敛多少。

    对微表情和情绪感知敏锐的医师见燕侍君眉眼低垂,鸦睫微动,便知他所想,伸手在他眼前挥过,待人抬眸看过来:【你懂就够了】

    他本就无意与人过多交流,祁燕能做到这一步是他意料之外的事。

    祁燕看进对方澄澈的星眸中,哑然失笑,略微低沉的情绪一并消散。

    这时从青忽然匆匆走进,不经意瞥了白敛一眼,复而垂下头,低声道:“主子,兰贵君来了。”

    祁燕闻言一怔。

    自上次与兰贵君坦白心意后,他与对方就再没交集,照他们各自的身份境遇,或许以后也不会有了。何况下午围猎队伍便要出发,兰贵君怎么会在这时候来望月斋。

    疑惑只在瞬息间,祁燕当即让从青请人入内。

    典雅清致的高挑美人踏进房门,似乎带来了一屋清浅幽香,他的目光扫过垂头行礼的太医,落在挂念多日的燕侍君身上,未语先笑,眉眼间曳出柔和的风情。

    “明鹤……”他一顿,视线又转向白敛,眉头微蹙,“你又病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