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局已定,都是些收拾摊子的活计了。繁琐些而已,沈清晏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

    他怠懒听这些麻烦事,没再多问,叫顾秋爻伺候着泡了一会儿,换了身干净衣裳,才算觉着松快了点。

    “行了,这没你什么事了。”

    沈清晏毫无负担地将人用了就丢,“回去罢,叫你再来。”

    顾秋爻刚替主人束好了发,正准备叫人传膳呢,就猝不及防要被赶走了,十足的委屈:“奴都好几天没能见您了……”

    沈清晏瞥了他一眼:“这不是见着了?别耽误正事。”

    主人看起来好像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顾秋爻惯会替自己争取,见状更赖着不肯走,小声嘟嘟囔囔:“那伺候主人才是正事嘛,别人怎么也不如我伺候得好。”

    沈清晏:“……”

    什么毛病,还真比上了。

    沈清晏抬手,作势要打。顾秋爻嘴上还敢放肆几句,规矩记得倒还算牢,虽然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但半点儿不敢躲,甚至还微微仰着头,把脸送到了主人趁手的位置。

    他僵硬地屏住了呼吸,没等来预料之中的疼痛,几息后又试探着把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睫毛乱颤。

    沈清晏看得好笑,故意又等了一会儿,才随手在他脸上补了一巴掌。

    不重,力道甚至可以算得上轻柔。

    顾秋爻很轻易就能从这个动作里觉出纵容的意味,眼睛都亮了,乐颠颠地追着主人的手一通乱蹭,差点儿就要真把沈清晏蹭烦了。

    他不轻不重地踹了人一脚:“赖在我这儿干什么,朝中没事做了?”

    顾秋爻最会在这种时候顺杆爬,连忙点头保证:“没什么要紧事了,就剩下几本请安折子——陇川知府这几天都送了三本请安折子了,根本没什么正经事。”

    陇川知府他没什么大印象,但陇川和潞江交界处有五千驻军,领兵的是原先豫章军的将领,想来出不了什么乱子。上折子大约是叫这队驻军盯得有点儿如芒在背,确实不算正经事。

    平日里顾秋爻是有些不算稳重,但朝政上的事倒还知道上心,说没有要紧事,应当就是已经将初登基的朝堂理顺了。沈清晏并不太担心,只是故意难为人:“真要赖在我这儿?那今晚不许尿了,先憋到明儿下了早朝再说。”

    沈清晏如今心情好时倒还肯逗弄似的纵他一两回,可早些年的规矩实在算得上严苛,就连日常的排泄都定死了时辰管束着,早晚一日两次,其余时候就是再怎么哭求讨饶也不准泄出半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