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顿时一喜,还未开口,又听门后的嗓音冷清清的继续飘了出来。

    “你随时能说,我随时会答。”嗓调沉的如水,清的如云,含着明显的安抚。

    “但这几日你确实不能进屋,至于想给我看的东西,改日再拿来给我看吧。”

    能得到这样的回答,纵使心里败兴不少,裴寂还是喜意游离未去,隔着一扇薄薄的门,羞羞涩涩的低声说道:“我喜欢与你说话,但是更想见你呀。”

    “……过几日便能见我了。”门后的嗓音软了些许,字字又慢又沉,“你能好好的等着我来见你,是不是?”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裴寂心里吃了蜜的甜。

    他使劲的点点头,又想她看不见,眉眼弯弯的羞色应道:“若是你来见我,隔的再久再远我当然也等的。”

    “好。”门缝里泄出的嗓音渐渐轻了,哑了。

    “去吃些点心吧,今早我让鸣儿盯着后厨做了一些甜点,店小二应该已是送到了你屋里,吃完了再来同我说话。”

    还未吃到甜点心里便已是甜滋滋的,裴寂笑眯了眼,在门前转了一圈,才是扭身回屋欢欢喜喜的吃甜点去了。

    待他走后,屋子里再未传出一字片语,沉寂如无人无息。

    一对不足十岁的双胞胎尽职尽心守在门前,默然不动,面色无变,仿佛两尊没有感情的石像。

    这之后的数日,乌鸣神出鬼没的,常常见不着影子,到了后面连守在门前,寸步不离的双胞胎也消失的不见踪影,不知是去了何处。

    庆典过后,不知不觉中客栈里的人越来越少,住户来回变动,直到就剩下裴寂一行人住着,其他人皆是消失的无踪无影。

    这间实在不算小的客栈从外一眼看去竟是静悄悄的,还有若隐若现的铁锈味,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横生,竟教路过的行人都不敢靠近了。

    裴寂一贯心大的没边,压根没关注客栈里的变化,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就只关注一个人而已。

    依照裴寂以往无法无天的性子,这一刻答应的事往往下一刻便会突发奇想的改了主意,完全是不要脸不要皮的无赖行径。

    裴钩因此吃过不少的亏,却拿他毫无办法,只能次次没有下限的哄着他纵着他。

    偏偏这一次裴寂极其难得的诚实守诺,即便双胞胎不在也没有一次推开面前薄薄的门扉,只每日要跑来七八次,隔着门与京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他绞尽脑汁找的话题也无趣极了,无非是他刚才捉了什么虫,早晨吃了什么糕,楼下见了什么人,恨不得方方面面,大小不拘的全部一一与她说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