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师兄,你回来了!”

    正在史元亮失魂落魄,如游魂般四处游荡的时候,袁茂忽然出现在他身后,叫住了他。史元亮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看起来不失态,这才笑着转身,和他打招呼,“呦,袁师弟,真巧,你怎么在这儿?”

    “史师兄遇险归来,我怎能不前来祝贺一番?”袁茂上下打量着他,其实方才皮炜那一番冷血无情毫无人性的话,他也听到了,所以袁茂才跟着是史元亮到了没人的僻静处,叫住了他。

    “是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史元亮无心应酬他,“不过也把我折腾的够呛,我要回去好好歇歇才是,袁师弟,少陪!”

    “史师兄此番只怕感触颇深吧?”袁茂说的意味深长,史元亮心底一抽,含糊其辞,“是啊是啊,毕竟也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等哪天空闲了,一定带上好就好肉,找袁师弟好好的畅谈一番!”袁茂却不给面子的直接戳穿了他,“皮炜此人蛮横霸道,行事毒辣,只当他是为了野心罢了。可是对身边出生入死的兄弟也能如此绝情,真是让人齿寒啊!”

    这番戳心戳肺的话从一个不相干的人口中说出来,史元亮只觉得光脚走在一片荆棘上,鲜血淋漓。他慌忙和袁茂道别,夺路而逃,袁茂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更多了几分把握。

    “大师兄!”

    见过史元亮之后,袁茂去见了皮炜。比武台出事后,皮炜挑衅云松,袁茂便用了个苦肉计,把自己打的鼻青脸肿嘴角带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来找皮炜“哭诉”。

    “大师兄,救命,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袁茂毫无尊严可言的跪在皮炜脚下,皮炜嫌弃的躲了躲,问道,“怎么弄成了这幅模样,不像话!来,先把他扶起来坐下。”

    有人过来扶起袁茂坐下,袁茂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捂着半边脸道,“师父闭关前虽然吩咐云松照看雾玄宫,可到底越不过大师兄你去!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自知在师父面前无法交代,这就想找个替罪羊!”

    他把葛昆峰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的说给了皮炜听,“大师兄,云松他一个人冤枉我不够,如今还拉上了葛昆峰和柴士恩。我,我这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啊!”

    “那你到底做了,还是没做?”皮炜明知故问,袁茂也只做不知内情,“大师兄,我冤枉啊!就是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做这样的事啊。况且,炸药这种东西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弄到手的?依我看,这雾玄宫上下,能轻易弄到这东西的,也只有他葛昆峰了!”

    袁茂一口咬死葛昆峰,这让皮炜很满意,“袁师弟,别急,别急。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你和我说说,你还知道什么?”

    “我,我还知道,如今那个葛昆峰、柴士恩,还有廖水、奚珺,他们五个是一伙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袁茂口出诅咒,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大有恨不得将几人剥皮抽筋的意思。皮炜心里乐开了花,他知道,袁茂此人虽然平日了不多和人接触,但却是个心里有谱的,若能把他留在身边,也好补上史元亮的空缺。于是一来二去,如今的袁茂,赫然已经成了皮炜身边第一可用之人。

    “你来啦!”皮炜见袁茂站在门外发呆,点手叫他进来,又让其他人退去,自然是有重要的事和袁茂商量。袁茂虽然得到“重用”,却十分规矩,在皮炜面前即便是坐,也只坐一半,随时准备起身回话。

    “史元亮回来了,这事儿你知道吧?”或许是因为心虚,得知史元亮活着回来那一刻开始,皮炜就觉得心内不安,总觉得自己那点儿龌龊心思已经被看穿了。袁茂起身道,“是,已经知道了,大师兄预备这么办?”

    “我,唉!”皮炜长叹一声,多少生出些悔意来。这些年,史元亮忠心耿耿,事事以自己为先,这么做的确有些对不住他。袁茂在心中冷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但嘴上却说,“大师兄不必忧心,想来史师兄并不知晓其中内情,既不知道,那我们还是好兄弟!”

    “真的?”皮炜不敢相信,袁茂却拍着胸脯道,“大师兄若是放心我,我这就去预备一桌好宴席,就说是为史师兄压惊的。到时候大家吃吃喝喝,有什么不痛快的也就过去了。不过,有一句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听袁茂要替自己解决这个大难题,皮炜心中不知如何感激,当下道,“袁师弟,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尽管开口!”袁茂一脸忧色的道,“我想的是,毕竟纸包不住火,史师兄那般聪慧,总是会看出些端倪来的。大师兄您是男子汉大丈夫,能伸,自然也就能屈。若是能当着众位师兄弟的面儿,和史师兄说上两句软话,一来可以让兄弟们安心,二来,纵使知道什么,史师兄也就不好发作了!”

    这话说进了皮炜的心坎儿里,那番冷血的话出口,他也有些后悔。不说史元亮,就说在场的那些人看向他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疏离和估计。伤了一人的心不怕,但若伤了大家的心,只怕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