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欣便道“有事情要请教先生。”

    王讼师穿着件淡青色的直裰,伸出长长的袖子笑说“客官请问。”

    魏楚欣便问“假如我有一百亩地的契子,不慎被贼人偷了去,那贼人又将地契转卖给了他人,转卖地契这事,按齐国法律来说,会生效么?”

    王讼师听着,滋了口茶,回说道“按律法上来说,这事断然生效不得,只不过那贼人要将地契转卖给了他人,那人在并不知情的情况下买下了这地,原主找上门来,起了纠纷,打起官司来,也着实难办。”

    “这怎么讲?”魏楚欣听了,不免追问道。

    那王讼师仗着肚子里有点律法墨水,卖着关子不肯往下说。

    魏楚欣见了,只给石榴使了个眼色,石榴便没好气来,又掏出一锭银子拍在了木案上,语气不善道“这回可以说了吧!”

    王讼师捋了捋胡子,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脸上不红不白的,开始解释说“现今齐国里,律典上白纸黑字对这样一类案件规定的甚少,实在是那地契好端端的在家里,怎么就能丢了不成!”王讼师一边说,一边敲着桌子。

    魏楚欣耐着性子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只说怎么做便是了。”

    “要说对于这种文案上没规定的官司纠纷,怎么个判法,最后将这地判给谁,凭得还得是太爷的断案。但咱们这一行,吃的就是这样一口饭,要姑娘用我,只要所出的银子合适,无论姑娘是被盗的地主,还是买了地的第三手,我都保姑娘赢。”

    “这什么说法?”魏楚欣耐性性子笑问。

    不曾想听王讼师说“我王讼师在这当讼师多少年了,姑娘自可去城里打听打听,只要是我出手的官司,没有个不赢的!”说着便压低了声音,摆手招呼魏楚欣凑近来听。

    “不瞒姑娘说,州里面那几位太爷,我都认得。”伸出一个手指头来,继续说“州里头的一号,那纯属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要姑娘是买地的主,这官司找他来判,只要这个够”说着象征性的搓了搓手,“准保就赢了。”

    “那我要是被偷地契的人呢?”

    王讼师一听笑的更甚,“要姑娘是被偷地契的人,那更是省了事了!州里面魏同知和芮同知,皆是那公正正派的人,这官司找两人来判,准是稳的!”

    魏楚欣听了,忍不住便笑了。

    王讼师一见魏楚欣笑了,怕没得便宜得,便马上提醒道“虽说两位大人清廉,可姑娘就赶保证自己一定走运,上了公堂,就一定能轮到两位审案啊,要我说姑娘你这出手阔绰的,那定是不差钱的人,不如就出点银子,自己省了多少的事儿,这样操劳的事情你交给我,自己落得个清静不好么!”

    弯弯绕绕听了个半天,魏楚欣也算是听明白了。要按齐国律法上来看,蒋氏就现在虽扣下了她那一千亩的地契,只她若私自转手给卖了,律法上也是不承认的。将来打起官司,只要审案官员公正,地契就还是她的。

    这样魏楚欣也便放了心了。字画可以转卖,地契倒是轻易不能的。

    王讼师见魏楚欣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直笑催促道“姑娘也该考虑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