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旋凯正在二堂里处理公文。

    外头属官眼见着胡希乐领个妇人来了,都大为新奇,便要进去通报萧大人。

    胡希乐想着在萧旋凯面前邀首功呢,便摆手对几人道:“不必通报了,我亲自带人进去。”

    一时胡希乐引请魏楚欣直进了二堂。

    房门一打开,就见着了正对门坐着的萧旋凯。

    手执利刃,身披战甲,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武将拿起笔来,批阅着案上堆积着的公文的样子,合该是怎样好看的夕阳景呢?

    生平第一次,她任性了一回,什么瞻前顾后的考虑做一件事要带来的后果,她不管了。

    在崇泰九年初雪这一时刻,她想见萧旋凯——她的丈夫。

    如果不是这次的不顾后果,想是她这一辈子都不知道礼部总署大堂是什么样子的,他的丈夫在堂里批阅公文是什么样子的。

    她以为萧旋凯事事都很厉害的,她以为没有什么事是萧旋凯解决不了的,瞧瞧他平日在她面前那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

    只这次偶然闯进了这番天地,她发现不是的。

    战场上威风凛凛,杀人都不眨眼睛的他,却是被这区区的公文纸张压得弯了腰。

    不就是两摞瞳儿那么高的公文么,算什么难题,也至于这么愁眉苦脸,抽筋拔骨的么。

    魏楚欣就眼见着萧旋凯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蹙眉如山的,憋不出来一个字,竟然没出息的在咬着笔头。

    这算什么,要是让她批阅的话,两个时辰就批完了。

    萧旋凯抬眼之际,竟是见着了他娘子,以为是看字看花了眼睛,眨了下眼睛,想再看一看时,就听胡希乐笑说:“把二嫂给二哥带过来了,二哥可得记我一功!”

    说完,胡希乐就识相的走了,临走时还尤其好心的将二堂的房门给带上了。

    “你怎么来了?”

    魏楚欣已经笑着走了过去,不回答他,反而是笑着问:“外面下雪了,你还不知道吧?”

    萧旋凯便是眼瞧着他娘子鼻子尖都冻红了,将手里的笔放在山形笔搁上,便将她整个人都环在了怀里,“下雪了还跑过来,也不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