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欣也便备了礼品,去了玲珑阁。

    里头那张掌柜是个土生土长的京户商贾,手头上捏着几位数的现银,财大气粗,专做倒捻的营生。

    魏楚欣便是道明了来意,开出了能接受的最高的利钱。

    “这些年就都是听说,说是磬醉酒楼的东家是个女子,我便是想,得是个什么个凌厉妇人能把这生意铺排的这样大,大大小小十来家铺子,要说是把京里的酒行给垄断了也不为过的。只今日有幸见到真身,才真真是开了眼界,原是这样的妙人。”那张掌柜三四十岁的样子,从祖上继承而来的万贯家财,是从小在蜜罐子里养出来的,生活优渥,情场自然得意,说话之间,眼睛就不住的往魏楚欣身上瞟。

    他去年没了大老婆,一直想再物色一个更般配相当的。这一见了磬醉酒楼的老板娘,倒是把放利的生意暂放到了一旁。

    魏楚欣同其周旋了几句,笑说“张掌柜说笑了。”

    “不不不,韦掌柜太过自谦了。若说不愧是磬醉酒楼的东家,别人来我这倒捻,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就是一万两万的,只韦掌柜让人大开眼界。那个谁有云说‘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韦掌柜这是谈笑间就是五十万白银呐。”

    魏楚欣赔笑“张掌柜真是博学风趣之人。”

    “这说的哪里话,自来是那帮穷酸秀才讽刺咱们无商不奸呢,这生意做的大了,肚子里若不装些墨水,怎么和人攀谈呢。”说说张掌柜就又不往正题上说,“近来请了先生也读一些诗书的,都说读书怡情,还真不是白话,韦掌柜近来可有读书?”

    “不抵张掌柜有闲情雅致,说来还是为了那五十万的事情整日烦忧,若张掌柜此番相助,利钱……。”

    “,今日一见到妹子,就觉得一见如故,还什么利钱不利钱的,咱们都是生意人,谁还没有个缺钱的时候,妹子说是吧!”已然是变了称呼,“妹子可曾婚配,也不知妹夫是哪人,也是商贾不是?”

    眼见着那张掌柜还要往下问,魏楚欣就适时的点了点头,打住道“哪有这个年龄还不曾嫁人的,张掌柜说话还真是风趣。”

    ……

    没倒到钱,反而碰了一鼻子灰。

    一时出了玲珑阁,石榴在旁终于忍不住道“那个老男人不会是看上姑娘了吧,这事可千万不能让侯爷知道,侯爷若是知道姑娘和个那样的人聊了这么半天,还不又得发脾气!”

    梳儿便是赶紧堵石榴的嘴,压低声音道“越是不能让侯爷知道你越张扬,你把这后头跟来的府丁当成空气了不成,心直口快的,没个心眼。”

    石榴这也才反应过来,知道说错了话,吐吐舌头摇头说“一时疏忽了嘛,下次注意,下次我一定注意……”

    上了马车,便是要先回侯府了。因萧旋凯事先有特意交代过,一定要小心驾车,马夫便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赶着车。

    只这越是小心,越是出错。

    前头迎面跑来一赤脚的醉汉,不管不顾照着这四马并驾的车就奔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