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这个世道的女子,大多艰难。

    “三姑娘……”玉红往嘴里放了几个米饭粒,如同嚼蜡一般,没有滋味。

    魏楚欣听玉红叫她,便应了一声,她在等着玉红的下话。

    有些事情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做了,就不可能不留有痕迹。当日里是她把那靖州卖酒粬的客商介绍给她的,事到如今,她懒得翻这一笔旧账。

    “我对不起三姑娘。”玉红的嗓子是沙哑的,放下了端在手中的饭碗,想要将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了,“其实那年……”

    艰难的话才要说出来,就见着石榴从外面走了进来,汇报说“吕福那个忘八羔子不知道怎么找到这里来了,站在门口非是要见姑娘,刚才我和双喜出去把他脸都挠开花了,只他偏还死赖在门口不肯走呢!”

    魏楚欣便道“让他进来吧。”

    在正堂里见吕福。

    吕福的一张脸果真被石榴和双喜两人给挠成了血葫芦。

    魏楚欣吩咐人给吕福搬来了椅子,她以为再见到吕福准没好话答对的,只是真见了面,倒也能做到心平气和了。

    递过帕子来让吕福擦一擦脸上的血,吕福笑着推脱说“不用了,再弄脏了三姑娘的手帕。”

    “这个时辰了,福管事是找我来商谈红曲米事宜的么?”魏楚欣便也收回了帕子,一边低头摆弄着手里的茶杯,一边笑问道。

    吕福摇了摇头,“听她说三姑娘要离开京都城了,想着来看一看的。”

    磬醉酒楼已经派过几位管事来洽谈红曲米一事了,只魏楚欣就是不吐口。看在魏伟松和吕氏的份上,她可以放过魏四这一马。只是再想从她手里进到红曲米酿酒,没可能了。

    就是从魏伟松和魏孜霖手里,她魏四也别想再买到一斤的米。

    “既然不是来谈生意的,福管事难道是想着让我给靖州吕家伯父伯母带一封家书么?”魏楚欣依旧是在低头摆弄着手里那盏做工不怎么精良的粗制茶杯,同事这么多年,她曾以为自己非常了解吕福,只是结果是她自以为是了。

    吕福的笑容勉强挂在了脸上,他摇了摇头,又说了一遍“就是想来看一看三姑娘,没有旁的意思。”

    魏楚欣听着,便淡笑了笑没再说话。

    吕福也没再说什么。

    默坐了一会,吕福把揣在怀里的一块墨锭放在了身旁的桌子上,搓了搓手,对魏楚欣笑说“知道三姑娘有集墨锭的爱好,那一盒子里也就差这一个色了,正巧那天在街上逛给碰上了,就买了下来。”说毕,站起身,微微行了个礼,准备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