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禹岑听了,心里说不痛快是假的。一时之间,觉得自己所吃的闭门之羹有了发泄之所。

    魏楚欣见芮禹岑乏累的双眸明显神采了几分,便继续说“如若说,我要请教芮公子问题,以芮公子的品格,必当不会推脱,要倾囊相授的吧?”

    芮禹岑点头“这是自然。”

    一番话,说的芮禹岑心里通畅无比,便对魏楚欣深深施了一礼,感谢道“姑娘一番言语,解了我多日烦忧,禹岑在此谢过姑娘开导了。”

    “芮公子客气,我也是就事论理,实话实说。”说到此处,魏楚欣似是不经意间的,飘过后面话来“先时我大哥哥作画,茶饭不思,勤学苦练,但终是领悟有限,不得进益。直到芒种那日,他随我父亲下庄子,眼见了乡野之景,湖光山色,花草百木,回旋山路,石上清泉,鸡鸣狗吠,村落巷陌,万顷良田……一时见了书本上见不到的东西,突有所悟,当即就做了幅画,没想到水平极佳,意境极高,还获得了浩洋老先生的亲笔赞誉呢!”

    “竟有这样的事?”芮禹岑也是长于作画的,此时听了这个,不免心有所动。

    “先时便有人说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芮公子也不防到外面走走,去感受感受大自然的旖旎风光,这样胸襟得以涤荡了,思维得以活跃了,自然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学习。新水长流,才思不断,想来以公子的悟性一定能有所进益,以达新的高度。”

    魏楚欣说这番话虽然是目的不纯,但其中也不无真心话。以芮禹岑的悟性,要突破他现在所陷入的困顿期,是必然的。要不上辈子,他也不会金榜题名,殿试第一。

    “姑娘说的极是。”芮禹岑笑了。到此时他才有心情好好瞧瞧站在她面前,妙语连珠的姑娘。

    他不禁对她刮目相看,长在闺阁之中的恬静少女,竟能有如此之见识。看来柳家的这个小姐,倒比柳伯言这个公子要出类拔萃。只可惜她是个女子,要是如他一般,是个少年儿郎,前途一定不可限量,芮禹岑心里想着。今日她对他的一番点拨,他感激不尽。

    “芮公子先忙,我还有些事情,便先告辞了。”

    说着,魏楚欣就带着石榴走了。

    芮禹岑轻道一个“好”字,站在原处,视线追随魏楚欣的身影慢慢拉远。直到魏楚欣走远再看不见。

    两人往柳伯言院子这边走。石榴禁不住问魏楚欣道“姑娘先时为何要打断我呢,直接将真相告诉芮公子,那什么先生已经死了不就得了?”

    魏楚欣摇头,“要将真相告诉他,他为求真,必定会再去那条巷子,这样不是惊动了那女子么。”

    再有,要实话实说,明天的事情,又当怎样进行呢。

    石榴明白了般的,点头道“还是姑娘想的周到,先时我们已经答应不对旁人讲这件事的了,不能言而无信。”

    说着,便走到了柳伯言院门口。进了院子,只见正中央置着一张桌子,一群小厮正围着坐,一边吆喝,一边夹菜吃酒,杯盘狼藉,哄闹一片。

    两人在门口站了半天,那群人然没有看见一般,没一个站起来理会的。

    自然也是没看见柳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