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国言轻蔑地看了眼父亲,“说得好像您多清高似的,您能支撑得起现在的生活,还不是因为您也参加一些学术讨论会,给一些厂矿做地勘,要不然你能有钱,能养得起这些闲人?”

    陆国言口中的闲人,就是陆家几个老仆,像他们这个年纪,陆老爷子说请他们回来继续干活,这只是为了照顾他们的尊严,实际上他们这种年纪能干什么,哪个敢请他们,而他们留在陆家,说是干活其实本质是养老,给他们发工资,就是给他们一份经济保障,一旦他们生病,陆老爷子肯定不会不管。

    “老李比您岁数还大,他能干什么?还有两个阿姨,有必要请两个阿姨吗?还有看门的老田,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请看门的,他天天坐在那拿钱,住在这么好的四合院里,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在占陆家便宜?

    您拉不下脸,我来做坏人,好容易把这些只拿钱不做事的人撵走了,您倒好又把他们请回来?我就不明白了,您有钱就不能贴补一下自己的亲儿子,这么好的房子,我丈母娘被您撵走,到让他们住着。爸,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才是您的亲儿子!”

    安夏真没想到,陆爷爷的儿子,居然是这样凉薄之人,“这些爷爷阿姨们,给陆家干了一辈子,他们的工资花的也不是你的钱,你怎么如此刻薄?就是因为有他们的陪伴,陆爷爷的日子才不寂寞,才像个过日子的家庭。”

    “小姑娘你倒是挺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别人的,有能耐你出钱啊。”

    “出钱对我来说不是难事,陆先生人生在世,不说活的多么精彩,但你要有点人味吧,至少你走了,能有三五老友看你,还有人念叨你,思念你。

    你这样自私自利,能结交什么真心朋友,处下的全是利益小人,一旦你有事,谁会帮你,不猜你一脚都算厚道,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好?”

    “哼!你根本不懂没钱有多难,出钱对你来说不是难事,这四个人一个月几百块钱,是那么容易赚到的,我一个堂堂大学的副院长,一个月工资才六百零八块七毛五分,负责全家开支,丽丽在学校那么辛苦,忙个不停一个月才一百多块,养活两个孩子,我不跟紧金院士行吗?

    您给我钱吗?您带我赚钱吗?跟着金院士,我才从一个小小的大学讲师,变成了副院长,从以前的八十多块,变成了六百多块,您现在要跟邹院士一起合起伙来对付金院士,他倒了您的儿子我,也要喝西北风了,这个家就散了,爸你这么希望看到我们家倒霉吗?”

    六百多块,安夏没想到大学副院长工资这么高,要知道一个工人一个月也不过一百来块工资,那些效益好的单位,干了几十年的工人,也就是两三百块,就这个钱,人家养活一大家子人,怎么到了陆国言这,两口子七八百块收入,居然说不够花。

    “是你的太高了,一个月这么多钱你说不够花,你都买了什么?你知道吗,在我们农村,一年种三季稻谷,辛苦一年也不过赚五六百块,那可是一大家子所有的地,人多地多的家庭估计能赚千把块钱,但是他们要养活一家子十几口人。

    你一个月都顶一大家子农民全面的收入了,你还嫌钱少,再多的钱也填不平你的,你已经成了金钱的奴隶。”

    周丽丽见丈夫又跟公公怼了起来,不由给儿子递了个眼色,陆柏明想起母亲叮嘱的话,忍着心中的不耐烦,装出一幅恳切模样,“爷爷,我会努力工作,赚了钱好好孝顺你,你别生爸爸的气,他为了培养我跟妹妹,给我两一个好的教育环境,花了不少钱,不过现在我留校,妹妹也有好工资,我们两以后一起孝顺你。”

    “是啊,爸!”周丽丽连忙赔笑上前,“这些年国言压力大,工作上的压力,家庭生活的压力,只恨我没用,帮不到他,不过好在熬出来了,两个孩子也有出息,以后都能赚钱。

    国言说这些话也是为您好,毕竟柏川辞职,跟您回到帝都,到现在也没个工作,就花您的退休金和存款,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其实国言嘴上不说,可他偷偷找人想给柏川安排个好工作,但是他能找谁,只有金院士,他想让柏川留在学校后勤,当一个正式工,以后也能自食其力,为了给柏川找工作,国言已经花了不少钱了。

    柏川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还如此不稳妥,好好的工作说辞就辞,就不考虑下以后怎么生活,总不能一辈子靠您吧。”

    “谁说我花爷爷的退休工资了?”

    陆柏川背着包,风尘仆仆地从前院到后院,没想到眼前一堆人不说,还听到周丽丽如此诋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