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张来宝媳妇把张来宝得病的事情宣传的全村都知道后,现在张来宝跟两个孩子在村里遭到全村人歧视。

    传染病,还是肝上的毛病,对于祖祖辈辈种地没读过书的农民来说,谁都害怕被传染。

    杨金英得知张来宝有病后,急得先叮嘱安夏一番,让她别再接触张家,又倒腾着小碎步跑去田头找四儿子,不管安夏怎么跟她解释,老人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是传染病,传染病是什么,以前小时候她见过一个村里的人,因为一个人染上天花,全村人死了一大半的事情。

    传染病的可怕,在老一辈人的心中,根深蒂固,犹如洪水猛兽。

    杨金英这般反应,可以想象全村都是啥反应,张悦早上出门种地的时候,被村里人当啥危险似的躲着,而且还被指指点点,她到地里后,发现自家跟别人家责任田接壤的田埂处,那一片的庄稼全都被拔了,刚种上的小苗,只剩下一大半,沿着她家责任田一圈所有的水稻苗,足足被拔了三四排。

    张悦气得大哭,现在爸爸不能赚钱了,还生病需要吃好喝好,家里就指望这些粮食赚钱,可这些人为啥要拔自家的稻苗,她大声质问挨着自家田地的其他人,却没人搭理她。

    直到她逼急了说不好听的话,几个责任田家的嫂子们一起指着张悦开骂。

    “跟你家田挨在一起,简直到了八辈子血霉,传染病还出来种地,我要是你,买包老鼠药一家三口喝了得了,也算是给村里人做了一桩善事。”

    “可不就是,得了传染病还好意思出门,咋地这是要传染给我们,良心坏透了。”

    “张悦我告诉你,你家要么乖乖待在屋里不出来就算了,你要是出来,就只能种这么多,我怕你跟我家田挨着,给我家稻谷传上病。”

    这就是欺负人,张悦没想到这些人这么欺负人,她一直是个内向的姑娘,被这些人说的除了掉眼泪,根本没有还口之力。

    张芳也如此,现在学校放假了,她待在家里干活,刚才家里没醋了,她去小卖部买醋,还没走近,就被众人像狗一样撵走,村长媳妇更是直接说,他家买啥她都不卖,怕他家的钱有传染病,自己抓了再得病。

    短短几日功夫,张来宝一家三口就跟过街老鼠一般,村里人人喊打。

    就连安夏和安家业都受到牵连,安夏还好,因为这几日程文联总是走动,大家也不敢说什么难听话,只是躲得远远地。

    安家业则是天天不得消停,首先是媳妇在家里闹,说如果他再去张来宝家,就别回这个家,他自己想死,别连累老婆孩子,安家国跟安家庆也一起上门,全安家业离张家远些,这可是传染病。

    “大哥,二哥,来宝的病是传染,可那病是通过血液传染的,平时接触吃饭都没事,不会得病的。”

    “家业,你怎么这么犟,你说没事那要是被传染了咋办?我跟你二哥好心为了你,你是把我们的好心当驴肝肺了是吧,你是不是一定要跟张来宝来往?不听劝?”

    安家国连连质问四弟,他是安家老大,今天来他也是为了大家伙的安全,老四敢不听话。

    安家业艰难道:“大哥,我跟来宝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我两感情最好,我有啥事他都忙前忙后地帮忙,现在他出事了,我躲着?这是人做的事吗?”

    安家国没想到老四会不听他的话,从来他说的事情,老四就没反驳过,这是破天荒第一次,他气得重重拍了几次桌子,“家业,你是不是糊涂了。帮忙也要分什么事,你以前也没得过传染病啊,他给你帮忙不外乎就是出力,可他现在是得的传染病,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替安家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