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党的事情现在不必理会,尚纪元的人吴安平却不能不见上一见。虽然徐二已经被天生爵的梁文山东主赎了回来,但吴安平先前欠尚纪元的人情却是事实,虽然当时他并不在乎其他商号的试探。

    来人是个三十五六岁的汉子,眉粗眼大,很是威武,虽然穿得是农户的衣服,但举止间倒有一股军人的凛凛之气,估计也是从过军的老兵。自我介绍说他姓贾,吴安平便问这位贾先生的来意。

    自称贾原的汉子,先是将先前吴安平如何与尚纪元有了纠葛说了一遍,并重复了那个口信,算是证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才转入正题。他说:“尚首领的意思是想从吴先生这里采购些粮食,当然,方便的话,可以再加上一些军火。”

    吴安平一惊:“粮食自然没问题,军火之说从何而来?”

    贾原笑道:“吴先生所做之事虽然隐秘,但瞒不过有心人。”

    吴安平自然知道练兵和枪械的事情早晚暴露,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本来他还想再过几天,就设法开设隐秘的基地,将军事相关的一切事物搬离西峰新城,但现在看,竟早泄漏了风声。只是不知道,这些消息是只有尚纪元这边知道,还是已经传了许多人。

    贾原猜到他在忧虑什么,安慰他道:“吴先生放心,我们的人也是偶然发现端倪,随之专门留意才得以查知的,其他人等想必不会也有如此运气。不过我得提醒吴先生,随着新城的人越来越多,这终究会露馅,毕竟涉及的人可不算少。”

    吴安平平复下心情道:“不管如何,我总是欠了尚头领一个人情,军火的事情我也答应了,说吧,你们需要多少。”

    贾原大喜:“不多,不多,步枪一百条、机枪十支就行,子弹起码得五个基数的。”

    吴安平点点头道:“确实不多,这次运粮时你就可以一起带走,对了粮食你们需要多少?”

    贾原回道:“粮食得一百万斤,如果更多当然最好。”

    吴安平诧异道:“据我所知,你们子午岭的寨子里,连各人家属都算上也没超过三百人吧,怎么就需要这么多粮食?”又神情一冷道:“可别告诉我,你们是要用来转卖。”

    贾原苦笑道:“我们所需确实不多,但子午岭附近十几个村庄目前都严重缺粮,若是春夏还好,总能出去逃荒,但现在是隆冬,虽没下雪,但这般饥寒交迫,估计跑不出陇东就要倒毙于途。而在陇东地域内,估计除了吴先生这里,其他地方根本找不出多少粮食,毕竟那座粮山很多人看到了。”

    吴安平笑道:“你居然会相信?”

    贾原道:“任谁知道吴先生白手起家,半年内便打下了西峰新城的根基,只怕对粮山都会不得不信。毕竟比这更不可思议的事情早已经发生了。”

    吴安平皱起眉头道:“没想到你们对我的情况这么熟悉。”

    贾原苦笑道:“我们毕竟是土匪,对一些大户自然比较敏感,再说这里离子午岭也不远,你的一些工人有的本就是子午岭周围的农户,他们在捎回的信中不停夸耀,我们想不知道都不行啊。”

    吴安平展颜一笑:“好吧,粮食的事情也没问题。但是你们怎么运?明目张胆地运回子午岭吗?路上关卡可不少,只怕经不起查吧?”

    贾原叹气道:“我们自然不行,沿途有我们通缉影像,稍不留心就是人粮两空的局面。只能让缺粮的百姓自己来西峰镇往回拉,担挑肩扛总要运回去,虽免不了半途盘剥一些,但这一点早计算在内,剩下的节省着也够迟到明年开春了,到时候就可以逃离了。”

    吴安平听说竟是如此,心中不由得一酸,不经意间陇东农民的苦楚便展现在眼前,他很想能立刻使他们摆脱这样的境地,但理智告诉他还不到时候,思量片刻道:“既然这样辛苦,也罢,粮食也给你们送到地头吧,用我们这里的五轮车,一趟就给你运过去了。我有张兆钾亲发的手令,想必也没人敢拦我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