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更加有效的实施教务管理,方济各修会由大到小在陕西不断细化教区,到现在为止,已有西安代牧区、汉中代牧区、延安代牧区三个。西安代牧区下辖西安、同州、凤翔、乾州、商州北部地区的教务:汉中代牧区下辖汉中、兴安、商州南部地区教务:延安代牧区下辖榆林、馁德、鹿州等地区教务。

    在陕西天主教传播历史,汉中地区是最早发展的地区之一。早在明崇祯年,耶稣会法国传教士方德望就在在汉中建立了教堂,经过几年发展,入教人数达三千余人,二十年后,传教更达到十五个县城,受洗产数接近三。当时汉中教务非常兴隆,湖北北境的天主教会就是由这里传入的。

    汉中代牧区成立后,罗马圣伯多禄圣保禄修会的意大利人安相廷是首任主教,他在古路坝等地修建教堂,成立拉丁学校、孤儿院、残老院。他的继任者是拨士林,曾修建古路坝大教堂并于一九一零年开始在汉中城内修建教堂和主教府”逐渐将教会势力由农村转向城市。这期间,拨士林曾被清政府曾授予“台总镇“头衔,一品顶裁,包揽诉讼,干涉民事。

    陕北地区天主教传入的时间比关中地区稍晚。由于负责陕西传教的方济各会士,传教活动主要集中在关中地区,因此陕北天主教兴盛的地区,多是在周边的内蒙古和山西影响下发展起来的。延安代牧区成立后,由西班牙籍方济各会会士管理,第一任主教是易兴华”他在桥儿沟建立教堂并办有小修院一所,培养了中国籍神甫三十多名。

    西安代牧区成立后,由罗马教廷委派意大利籍方济各会士戴夏德为主教。裁夏德早在一九一六年就已入陕,长期担任通远坊天主教神哲学院院长,一直致力于教务拓展,在任期内把通远坊神学院扩建为了大、小修院两个部分。这时候,西安代牧区已有教徒三万多人,中外神职人员五十余人,蔚为兴旺。

    其实,新教区的设立一方面是教务发展需要”另一方面是要解决教区内部矛盾。当时在陕西各地除了意大利籍方济各会士外,还有英、法、德及西班牙等国的方济各会士。百度搜名加360章节360各国教士之间因为各国的利益关系存在着矛盾”彼此相互排挤。

    侧如西安代牧区成立前,法国人穆理斯任陕西中部主教,期间经常干涉地方政务,影响极坏,其好大喜功,教务活动表面风光,实际是虚张声势。这种做法引起其他传教士的很大不满。后来穆理斯被迫辞职,临走时居然还叫嚣:“只要法国河山不倒,我就要再返长安。”

    天主教在甘肃的传播过程与在陕西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在甘肃有三大传教团休,分别内地会、宣道会和神召会。内地会和神召会的传教方式和方济各会类似,但宣道会却有些特别。

    宣道会是一七年由加拿大人宣信在美国纽约创立的一个国际性的教会组织,一年后即来华传教,设总堂于安微芜湖。宣道会的传教宗旨是“传播福音于未闻之地,“他们借圣徒保罗宣扬”不在基督的名被称过的地方传福音,免得建造在别人的根基。宣道会注重边区拓荒和乡村布道,藏区传教是宣道会在中国的主要事业。

    无论西方传教士如何孜孜于传教,其实基督教在西北还远未建立广泛的基础。从信徒来说”其实信仰基督教的主要有三类人。

    第一类人自然是出于对宗教的虔诚信仰,以至情愿“剖家财之大半”输之教主无难色“。

    在中国人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背景下,这类信教者因其思想信仰、生活方式有别于一般民众,反而接近西方侵略者,而被传统社会视为异端。同时,作为教民,他们的命运与教会紧密相连,这种联奈使得这些信教者的思想行为,往往不自觉游离于民众反侵略的怒涛之外,从而加深了与主流社会的隔阂。

    而且,这些教徒对信仰愈虔诚,这种隔阂也就愈深,他们也就愈不见容于主流社会:反过来,这种排斥也就愈坚定了他们的信仰,由是形成了一个颇有悲剧意味的循环。

    第二类入教者,则是因受自身经济、社会地位的限制,出于现实需要而入教,这类教徒占得比例很大。他们入教的目的或许只是为了过一次饥荒,或许只为了赢得一场诉讼,或许只是为了能免去演戏、供戏、庙中祭祀等这些活动的摊派。

    而基督教会的赈济、教会根据条约所享有的特权以及入教可免除赋税以外的摊派,如此种种,都满足了这类在社会无所依靠的人群的需要,使他们把自己的命运放到了教会的支配之下,成为一批“吃教者“。

    第三类教徒也不少见。这类人以入教为护身符,恃教为恶,作奸犯科、讹诈乡愚、欺凌孤弱、占人妻、侵人产、包揽官事、击毙平民,种种妄为,难以尽数。由于这此人本就是不齿于乡里的地痞无赖,又加有教会特权支持,使他们作起恶来更肆无忌惮。而教会对这类人的收纳和庇护,则激起了民众普遍反感,成为引发教案的又一导火索。由各不同身份、地位和动机的信教者、吃教者、恃教者组成的教民群休,形成了一个全新的利益集团”改变了教会所在地的社会结构。而这种改变。使得人际关系趋于紧张,各种民教纠纷也就随之而起。这些纠纷或是由邻里间土地、财产、人事等日常琐事引发,或是由宗教礼俗的矛盾,比如教民拒绝承担村社祭祀的费用等引起。生生世世3344

    在民国这样一个传统社会中,这类纠纷通常是由族长、士伸的调解来平息,但是由于教民群休脱离了传统村社家族的结构,形成了自己的利益,这些利益又有教会保护,而教会往往又以本国的军事力量为后盾,凌驾手官府之”操纵诉讼,遇有民教争斗,平民恒屈,教民恒胜。教民气焰愈横,平民愤郁愈甚,这样积累下来,教案便时有发生。

    马慕瑞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倾向,在他的描述中,那些冲击教堂、攻击教众的平民,成为了义和团式的暴徒”而偏袒平民的中国本土官员,也成为了愚昧和反动的代表。此前如有教案发生”一般驻华基督教联合会便能处理,实在无法应对或需要报复的时候,才会由各国驻华公使出面,依靠背后的军事力量迫使中国中央及地方政府作出让步。

    但自从吴安平掌控甘陕之后,这些传教士的政治地位便一落千丈,不得不忍气吞声,领教了什么叫做西北式的强硬。

    马慕瑞道:“如果说教会力量的传播,对西北传统的宗族社会是一次强烈的冲击,那么吴安平通过西北临时政府、并由解放军武力保证施行的一系列新政策”便是另一次也是更强有力的一次对宗族社会的冲击。或许吴安平本意并不在此,但实际非但传统的宗族社会,就连新兴的基督教会群落,也在这次冲击面前,次第瓦解,根本找不出应对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