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郭咬儿心中是何图谋。

    单说柯崇云故意被捆缚双手,跟着沈七一行上得光明顶。

    距离被围的五行大殿还有二三十丈远,便听到一个声音道:“郭左使,你也是教中元老,你们在外面守了五天四夜,难道不嫌累么,反正我全金发从不做亏本买卖,是绝对不会将令牌交出的,你还是带人退下山去,我就当这次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如何?”

    说话的人正是全金发。

    柯崇云听全金发的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却无痛苦之意,显然并未受伤,当无危险,不由大为心安。

    这时却听一个苍老厚重的声音道:“姓全的,你们已经五天没吃东西,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坚持几天,我已经活了六十年,不在乎再等几天!”

    柯崇云心道这便是那光明左使郭方了,原来六叔已经五天没吃东西了,怪不得声音虚弱,恐怕我再晚来两天,当真就晚了,念及于此,不由又是暗暗自责,怪自己入山区之后不该四处乱走,若是直接往光明顶而来,六叔也能少挨两天饥饿。

    这时全金发的声音再度传出:“既然你已经活了六十年,不在乎再等几天,为何不听我安排,在等一两年,到时候物资齐备,人手充足,一鼓作气拿下山东河北,便是建立一个大明国,也是易如反掌。”

    郭方道:“你说得轻巧,一两年,一两年后又是一两年,都十几年了,我们明教是造反的,不是来替你种地的。”

    全金发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们那一套没有用,今天打下两座城,明天打下两座城,看着声势浩大,但金人大军一到,还不是要弃城而逃,城里有什么?什么都没有,粮食都被金人搜刮空了,那些地主士绅也看不上咱们,粮食也没有、人也捞不到,城也占不住,那就是亏本的买卖。你们造反多少年了,有一次成功过得么?山东多山,金人打不进来,咱们在山中自给自足,分田给老百姓,人也有了,粮也有了,到时候一鼓作气打进中都,半壁江山都是我们明教的,你郭左使就是大将军,各位使者分别当个前后左右将军,那样多好,何必操之过急。”

    郭方道:“少说这些虚的,我难道不晓得么,你五行旗手里的粮食都多到发霉了,就是二十万大军吃上两年也够了,你还在等什么,什么大将军大元帅,老子又不是没当过!”

    当初杨安儿起义,声势浩大,宰相将军封了一大串,也没什么吸引力。

    全金发道:“那不是时机还没到么!”

    郭方道:“什么狗屁时机,西边西夏已经对辽国宣战了,北边蒙古十万大军随时攻打上京,这不是大好的机会么?”

    全金发道:“当然未到,西夏刚被蒙古打残了,被逼着伐金,士兵孱弱,战意全无,蒙古才立国多久,忙着处理后方的事情,哪里有精力大举攻金,我们这个时候举事,岂不是成了蒙古人的马前卒,用咱们将士的命替蒙古人打天下,这生意你自己觉得划算么?”

    郭方说不过全金发,冷哼一声,道:“休要说这些有的没得,先把五行令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全金发见他又绕回到这里,便道:“给你也没用,教主马上就要出关了,你根本来不及调兵,除非你想背叛教主,否则这事情总归是干不成的。”

    郭方道:“干不干得成,你说了不算,我念在大家都是明教兄弟,一直好言相劝,你别再不识好歹,教主还要两三日才得出关,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天黑之前,交出五行令,否则当真以为我郭方不敢杀人,你这些年把七侠派的那些弟子全都弄进教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想要架空我们,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脸,天黑之前,每耽搁一刻,我便杀一个七侠派弟子!”

    全金发道:“你若敢杀人,早便杀了,你抓的那几个虽然出身七侠派,但也是拜过圣火,入教的兄弟,你敢杀人,便是叛教,就算我给你五行令,你自己手下的兄弟也不能服你!”

    这话的意思是,你自己手下的兄弟都不服你,更何况五行旗高层半数都是七侠派弟子,他们更不会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