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炎上皇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看他在民间云游时救了许多感染时疫的百姓,这才没跟他计较抗旨之罪。

    白景墨也是费了些心思才寻得了那名医,没想到那大名鼎鼎的名医华然竟然是只八百余年的板蓝根精,他便拿了魔尊给他精魂丹才同那华然做了交易,换来了这珍贵的药方。

    这方子他一直带在了身上,想着有了合适的机会再来呈给炎上皇,此时便派了用。

    炎上皇听到这话,另眼瞧了他一眼,轻咳了声,示意让张内官停手,又缓慢坐起了身子,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些,嗓子却是依旧含着痰,说话不甚清楚,“你倒是有心了。”

    白景墨呈了方子,炎上皇看了眼,确定了那是华然亲笔,便交付给了身旁的张内官。

    “父皇掌五十四郡、七十二县,周遭藩国近几年又不甚安稳,润下举兵之事迫在眉睫,万不可因朝臣琐事而气坏了身子,龙体要紧。”白景墨说话间有意无意地往院子里面看去。

    炎上皇见他那模样,伸手指了指院子那边,清了清嗓子,无奈道,“父子君臣,原便是最易生嫌隙,皇家不宁,则举国不稳,朕深谙其中道义。”

    讲到这儿,炎上皇喘了一口大气,又道,“他却是个最不识相的!”说这话的时候,额头的青筋突起,脸色被气得青紫。

    “父皇,皇兄的性子您是晓得的,处事公正,办事决断,他定不会纵得底下的人惹出这种事端来。”白景墨顿了顿,沉了沉脸色,又道,“今日您在朝堂上清肃王若安一党的烂账,受牵连的范阳思、楚则定又是皇兄手下得力的人。如今事情尚未分明,皇兄为他们请命也是忧心朝臣,父皇您也当宽慰的。”

    他一番话娓娓道来,炎上皇的面色却是分外变幻,久久不能平静。

    白景墨心里虽清楚,炎上皇罚跪白匪阳未必是因为今日朝堂之事,而是为他执意要求娶洛家二小姐之事。

    且不说如今国难当前,局势尚不安稳,白匪阳又是炎上皇分外信任之人,身上的担子颇重。按照常理来说,就算是娶亲之事也理应不放在这几日提,但他偏偏就是提了。

    再者,炎上皇对白匪阳的婚事另有安排,原先又拒过他和洛星颜的亲,天子金口一开,若是反悔,已然也是失颜面的事情。

    白景墨这故意开口,虽装着糊涂,但心里却是明白,他如此做便是想要让炎上皇记牢了白匪阳的错处,是在伤口上撒盐的意思。

    炎上皇低着头仔细思量着,良久,方才开口道,“朕瞧你是个明白孩子,倒是处处为你那糊涂皇兄开脱。朕心里有数,你不必为了你皇兄求情。他喜欢跪,你便让他跪就是,左右他是要好好反省的,在朕跟前反省也是一样。”

    炎上皇单手扶额,一副颇为疲惫的样子,叹道,“朕有些乏了,你若没什么事,便先退下罢。”

    白景墨颔首,“儿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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