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算来,她算得上是荤素不忌的杂食动物,但邵扬绝对是她最吃不消的类型,先不说他们是发小,兔子不吃窝边草。他骚起来可是比她还过分,脸皮厚如城墙,子弹都崩不穿。真不知道颜城那老狐狸,瞧上了他哪点儿,给她找这么个货色。

    邵扬不以为意:“我从小就挨你的打,抗揍。”

    颜姝懒得和他掰扯,闭目养神:“澜禾四十三栋,告诉颜城,别费心思了。”

    不管不问近九年,最近倒是人模狗样地装成“好父亲”,开始关心她这个小白菜女儿的人生大事,偏偏小白菜早就长成了食人花。

    车子停在大门外,邵扬一改风流公子哥儿的模样,竟由内而外透出几分可靠来,他和颜姝说:“姝姝真的不考虑和我合作?我知道你恨颜叔叔。”

    “恨?”颜姝优雅接过了他撑开的伞,低低地笑:“谁没事儿去恨一台ATM。”

    大门关上了两个世界的通道,踏上装饰性的青石板,走向未知。

    —“嘎吱”。

    房门关上,凯撒摇着大尾巴,扭着肌肉发达的狗臀,带着铺天盖地的狗毛迎了上来。

    颜姝脸上的那点儿笑却消失了,拿出手机拨通了前不久来打来的号码。

    从颜家扫地出门近九年,她和颜城的交流寥寥无几,有时候甚至能做到一年不通一次电话。无论她在外面多混账,干出的事儿有多出格,盯着自己的人会悄无声息地帮她处理麻烦,他不会过问分毫。

    只有某些特定的时间,他才会打过来慰问,父女俩互相折磨,互相嘲笑。

    是什么让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流落在外的女儿呢?

    中年男人的声音顺着电流在听筒里响起:“阿姝。”

    颜姝毫不客气,直截了当地说:“以后少管我,对我们俩都好。”

    颜城似叹了口气,嘈杂的气流声格外刺耳,他说:“阿姝,既然好了就回来吧。”

    颜姝顿了顿,好似听见什么笑话,嘲讽意味十足:“回?我回哪儿?”

    颜城这九年来看似不闻不问,实则将她的情况掌握得清清楚楚,她的病情到了什么程度他很清楚,宋郁说她再观察一两年就可以慢慢停掉药物,看来他也很清楚。

    “回颜家来。”

    凯撒坐在她前面,一米九的肌肉大汉开始嘤嘤嘤地跺脚,大脚把地板跺得邦邦响,拉着大黑脸控诉她回家为什么不先摸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