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严家与李家并无深厚交情,他李家如何肯换,江湖规矩,冤有头债有主……”

    “有你娘的规矩!再婆婆妈妈等着收尸吧!”

    “我自会尽力去办,可若李家真的不允,你不要伤及无辜……”

    “如果李家不肯,你告诉他,我宰了这女人以后,在这边守上一年,一直守到他李家人死光为止!看你们这些恶人还敢继续作恶。”

    严铁和张了张嘴,一时间为这人的凶戾气焰冲的呐呐无言,过得片刻,愤懑吼道:“我严家不曾作恶!”

    那少年的话语扔过来:“明天如何换人,我自会传讯过去!你严家与公平党蛇鼠一窝,算什么好东西,哈哈,有什么不高兴的,叫上你们家屎宝宝,亲自过来淋我啊!”

    “……屎、屎宝宝是谁——”

    “滚蛋!骗子!”前方的凶徒觉得他不再实诚了,是在消遣自己,当即结束谈话,“给我回去找人,再敢过来,我立马弄死她!”

    胯下的奔马一声长嘶,严铁和勒缰停步。此时秋日的阳光落下,附近道路边的叶子转黄,视野之中,那马车已经沿着道路奔向远方。他心中怎也想不到,这一趟来到通山,遭遇到的事情竟会出现这样的变故、这样的转折。

    他先前想象西南华夏军时,心中还有诸多的保留,此时便只是两个念头在交错:其一是莫非这便是那面黑旗的真面目?随后又告诉自己,若非黑旗军是这样心狠手辣的恶魔,又岂能打败那毫无人性的女真军队?他此刻总算看清了真相。

    至于屎宝宝是谁,想了一阵,才明白对方说的是时宝丰。

    他阴沉着脸回到队伍,商议一阵,方才整队开拨,朝李家邬堡那边折返而回。李家人眼见严家众人归来,也是一阵惊疑,随后方才知晓对方半途之中遭遇的事情。李若尧将严铁和迎到后宅说话,如此商议了许久,方才对此事定下一个大致的方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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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昏昏沉沉的状态里醒过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严云芝发现自己是在山头上一处不知名的凹洞里头,上方一块大石头,可以让人遮雨,周围多是乱石、杂草。夕阳从天边铺撒过来。

    她的手脚都已经被紧紧绑住,口中被不只是毛巾还是衣衫的一块布料塞着,说不出话来。

    四野无人,先前行凶绑架她的那名少年此刻也不在。严云芝挣扎着尝试坐起来,感受了一下身上的伤势,肌肉有酸痛的地方,但并未伤及筋骨,手上、颈上似有擦伤,但总的来说,都不算严重。

    严家的功夫以行刺、杀人居多,也有绑人、脱身的一些法子,但严云芝尝试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功力不够,一时半会难以给自己松绑。她尝试将绳子在石头上缓缓摩擦弄断,试了一阵,少年从后头回来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自己这边的尝试,但少年不跟她说话,在一旁坐下来,拿出个馒头慢慢吃,然后闭目休息。

    “唔……嗯嗯……”

    确定一时半会难以自己脱身,严云芝尝试说话。她对于眼前的黑旗军少年其实还有些好感,毕竟对方是为了同伴而向李家发起的寻仇,按照绿林规矩,这种寻仇算得上光明正大,说出来之后,大家是会支持的。她希望对方去掉她口中的东西,双方沟通交流一番,说不定对方就会发现自己这边也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