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卫来的情况跟前面几个人都不一样,他虽然受到了打击,但他受到的打击并不是来自于他的亲朋好友,按理来说,他是这四个死者里面,受到的创伤程度最浅的。

    从这封信里,我也读出了释然的感觉,他承认了自己的平凡和渺小,不再逼迫自己成为所谓的英雄,他跟过去的自己和解了。”

    说完,她把那封信放到了桌子上,指着上面的文字道:“而且,你们可有发现,他写字的轨迹是向上扬起的,这代表他在写这封信时,心情应是十分轻松。”

    风扬不禁有些怔然,“你还能从字迹分析出写字的人当时的心情?”

    苏流月微扬眉,道:“当然,人最是容易受情感驱使,很多时候,人的一举一动都会昭示着他当下的心情,即便有一些人通过训练,能很好地藏住自己的感情,但通过一些细枝末节依然能看出来。”

    风扬:“……”

    莫名觉得有些可怕怎么回事!

    苏姑娘在看着他们的时候,不会也在时刻分析他们此刻是什么心情,在想什么吧?

    苏流月看完信后,把信重新放好,拿起盒子里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扬开,道:“我看卷宗上说,钟卫来是在营房附近的一条河里投河身亡的,当时,他便是穿着这套衣服,只是投河前,他把这套衣服脱下来,叠好放在了河边。”

    穿着母亲最后做给他的新衣赴死,在死之前把衣服脱下。

    如果钟卫来是自尽的,这也算符合钟卫来的性子。

    但如果是他杀,凶手又为何这般大费周章地把他的衣服脱下,再杀死他?

    苏流月正沉思着,忽然听一旁的风扬道:“钟卫来死的那天,住在他旁边的士卒发现他不见了,立刻联合其他人一起去找,一直找到了晨光微熹,才找到了人。

    我听第一个发现了钟卫来的尸体的将士说,钟卫来当时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单衣,在当时十分暗淡的天色下,静静地漂浮在河面上,看着甚是渗人。”

    苏流月不禁看了他一眼,“听起来,这些将士间的感情都很不错。”

    不管是卫勇还是钟卫来,都是住在他们旁边的兵士最先发现他们出事的,说明他们互相之间时常窜门。

    卫勇甚至会跟其他将士一起去游玩散心。

    “当然。”

    风扬感慨道:“军中生活单调乏味,军中的将士很多时候都是互相扶持、互相鼓励才能坚持下去的,很多甚至是过命的交情。

    这种战友情某些方面比别的情谊都更深刻,那是一辈子都很难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