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来干嘛的?”谢南书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

    唐七垂下眼睑,想了半天,才又抬眼看着他回道:“我确实是来送嫁的……”

    唐七话未说完,谢南书就伸手抄起桌上的茶壶要砸向他。他见势不好,一个闪身,躲到了屏风后面。

    这唐七真名叫什么,其实他们两个都不知道。

    两年前,谢南书捡到他时,他正昏迷不醒地躺在一条幽深的巷子里,一身是血。后脑勺上一条极深的口子,血肉模糊。

    谢南书倾尽财力求医问药,可所有请来的大夫都摇头,都让谢南书为他准备后事。

    谢南书无奈,已经准备去棺材铺给他订棺材了,谁知他竟然奇迹般地苏醒了过来。

    可他活是活下来了,却记忆全无。

    他随身佩带的匕首上,刻了一个唐字,捡到他那天又是初七,于是谢南书便叫他唐七。

    唐七总是面无表情,性格平顺得几乎没什么情绪起伏,最大限度也就是皱个眉头了,这让谢南书和他待在一起时,内心非常平静,很是放松。

    在唐七养伤的那段时间里,谢南书给他租了个偏僻的小宅院。

    每次去看望他的时候,谢南书都当成是自己难得的,可以暂时脱离谢府的放风时间。因此每次去的路上,谢南书就开始心情变好,也愿意在他那儿多逗留片刻。

    再加上唐七冷静自持的性格让谢南书觉得甚为有趣,谢南书便也愿意时常和他拌拌嘴,想看看他那古井无波的脸上,会不会生出新鲜的表情。

    谢南书起身追到屏风后,唐七却不见了。

    谢南书正在诧异间,寝房的门就“吱呀”一声,自外面推开了。

    门外的穆云峥长腿一迈,跨进了屋子。

    他看向站在屏风旁的谢南书,面带疑惑:“盛夏时节,爱妃怎么还关着门,不嫌闷热?”

    谢南书连忙行了参见礼:“臣妾原是想小睡片刻,就随手关了门。”

    穆云峥点点头:“你是应该多休息,让管家再给你加一壶冰鉴,别再闷得中暑了。你膝盖上的伤好些了吗?”

    他边问边向桌边走,目光落到桌面上摆放着的两只茶杯时,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