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楚渊眼盲,楚王府地位一落千丈,昔日与楚王府来往密切之人纷纷改换门庭。不过半年之久,楚王府就已鲜少有人问津。

    在此之前,楚渊便早已看透人情淡薄,世态炎凉。

    是以,当高博借家中遭逢巨变,一心替父操持家业之故切断了与楚渊的联系之后,楚渊并不觉意外,更加没有去信追问缘故。

    楚渊素来不是一个愚钝之人,人与人的一场相识,究竟是天赐的意外之喜,还是谁人谋求的蓄意为之?楚渊心似明镜。

    说与不说,只在他一年之间。

    既然对方不愿继续维系虚无的谎言,他又何须多此一举。

    左不过弃了一枚自以为是的棋子罢了。

    没什么可惜的,更没什么需要伤心难过的。

    时隔一年,叛逃的棋子又自己巴巴地跑了回来。说明楚渊于他而言定是尚有可利用之处。

    楚渊想,回头就和小珃商量一下,日后还应再努力一些,让楚王府更落魄一点,自己更凄惨一点儿,彻底断了那些人对楚王府虎视眈眈的念想。

    尔虞我诈的念头在头脑中过了一遍,自己的诸多阴暗面暴露无遗,回想起之前出门前,窝在自己胸口的恬淡睡颜,楚渊倏地歇了与荀珃商议的念头。

    小珃的古灵精怪,用来吃喝玩乐,肆意生活就好。

    至于其他……我一人来便好。

    楚渊终究舍不得他的小珃沾染半分脏污。

    西陵王府的拜帖楚渊接了,还为其破了闭门谢客的禁制。开门迎宾,把一切过了明路。

    伸手不打笑脸人,该给的脸面,楚渊不会吝啬半分。

    原本,高博可以风光的来,体面的离开的。

    但他许是这一年来过得太过顺风顺水了,竟然有些得意忘形,过分骄傲膨胀,早早地在楚渊的面前暴露本性,而不自知。

    楚渊不动声色,全当看了一场表里不一的猴戏。

    猴戏落幕,演员退场,嘉宾各归其位,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