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不徐不疾:“枝枝,你这样不对。”

    桑枝夏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心虚地蜷起指尖揪住衣摆,看着淌水朝着自己走来的徐璈,突然说:“说起来你都回来这么多日了,还没跟我说薛柳他们的事儿呢。”

    桑枝夏先发制人,眯眼盯着徐璈说:“事先也不打个招呼,不声不响地就把这么多人送进了村,你就不怕我不愿把人收下,全都一次撵出去?”

    “你不会。”

    徐璈走近了抓起边上的干帕子,擦去桑枝夏脚上的水,再把挽起的裤脚仔细放下来压好。

    他垂眸整理的同时低声说:“不是故意想给你来一招出其不意,一开始我的确没想好怎么安置这些人。”

    这些全都是嘉兴侯当年的旧部,牵一发而动全身。

    若想保住这些人的性命,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此一辈子隐姓埋名,不再提起半句从前过往。

    可死去的人九泉之下亡魂不安,活着的人也备受煎熬。

    有些心上的坎轻易越不过去。

    徐璈说:“林云等人不曾放弃追查当年的事儿,不慎走露痕迹,数次险些丧命。”

    “我突然意识到,让他们都各自在外其实并不安全。”

    在其中几人又一次遇险后,徐璈决定把剩下的这些人都聚在一处,思前想后,发现最妥当的地方就是洛北村。

    这里与外界来往不多,民风淳朴不会引人怀疑。

    而桑枝夏在此开设起的农场和大片耕地,可以给这些饱受苦楚的人一片安然的立身之地。

    徐璈帮桑枝夏把鞋穿好,低低地笑着说:“事发突然,没来得及跟你细说。”

    “可是我知道,哪怕我还没回来,你也会设法帮我把这些人都安置好的。”

    事实证明,他没猜错。

    徐璈陆续从外送入村中八十余人。

    这些人在进入洛北村前,都因为各种原因过得潦倒惨淡,生难维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