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商会是否能保有所谓的七大家,过了此番后桂家是否还可富贵享乐,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同样的话,出自桑枝夏的口中,和风细雨下是让人不敢细想的余韵后怕。

    出自徐璈的口中,多了些许漠然的平淡,落在耳中就是更为惊人的冰冷杀意。

    桂盛再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在自己选择答应桑枝夏的条件之后,他带领桂家满门走上的就是时刻悬命的刀尖。

    稍有不慎,无尽杀机之下,粉身碎骨的就是万丈深渊。

    桂盛胡乱擦了擦垂落至鼻尖的冷汗,小声说:“我既是已下了决心,就不会再瞻前顾后首鼠两端。”

    “只是……”

    “我斗胆问一句,不知您探知水匪和水运司一事,难道是为了防备城外的朝廷大军吗?”

    桂盛小心试探:“城外大军其实暂时进不来,您……”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儿。”

    徐璈指尖一弹把茶杯弹了出去,在杯底晃荡的声响中,慢声说:“办好你该办的。”

    桂盛连忙站起来低声应是。

    见徐璈和桑枝夏似乎都没别的想吩咐的了,桂盛强忍着心惊迟疑道:“我愿带领桂家上下弃暗投明,只求可在大浪下保全桂家,只要……”

    捕捉到徐璈瞥来的冷淡眸光,桂盛头低得更低了些,紧绷着嗓子说:“为助贵人事成,桂家愿拿出全部家私任凭调遣。”

    “全部?”

    徐璈嗤道:“你倒是舍得断尾。”

    桂盛心急道:“我……”

    “放心,识趣的人走不上绝路。”

    徐璈没给桂盛多说的机会,掌心向内摆了摆手:“下去吧。”

    桂盛心下巨石大定,不敢再多言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