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河迅速掩去嘴角一闪而过的讥诮,不紧不慢地说:“取笔墨来,我想给故人写封信。”

    福坤这样惨无人道且冷酷的举动,极易激起民怒,或许是个机会。

    只看远在滁州的徐璈是否抓得住了……

    陈年河的亲笔信送到徐璈手中的时候,当日正是除夕。

    大过年的,双方暂时休战未动兵马,覆盖大地的冰雪未曾清理过的地方厚至膝盖,但虽说是不得不露宿在荒野之地上,营中无一人是被冻死的。

    徐璈把手中的密信递给江遇白。

    站在下方的梁壬低着头说:“每日的姜糖水一人一碗,再加上有厚实的营帐和保暖的衣裳,营中寻常的士兵冻伤的不在少数,但都只需擦些药便可痊愈,并无大碍。”

    不可避免的寒冬是岭南大军面临的第一个严峻挑战。

    尽管江遇白在一开始就想到了备足御寒的物资,也为此做了不少准备,但最终能保得住各处的将士都可安度寒夜,却少不得要提桑枝夏的功劳。

    桑枝夏在西北住过几年,对抵御可怕寒潮的经验更足。

    在武安等人一筹莫展还没找到下手之机的时候,桑枝夏就已经用实际行动为他们指出了一条明路。

    武安等人筹备的御寒之物多送到了书生和和尚他们那边,因为徐璈这边半数的士兵用的都是桑枝夏送来的,比哪儿的都更为厚实,最是不用操心。

    江遇白若有所思的把密信重新塞给徐璈,在徐璈扔进火盆烧尽后,缓声说:“营中的药物可足?”

    “绰绰有余。”

    梁壬恭恭敬敬地说:“小王爷之前下令送来的尚未启封,现下正用着的至少还能供应月余,常用的风寒之药也都足够,无一丝差错。”

    江遇白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闻到空气中飘来的什么香味儿,抽了抽鼻子奇道:“今日营中做了什么?”

    “饺子。”

    徐璈表情淡淡接过话头:“到底是过节,暂无战事,凑个喜气。”

    “饺子?”

    江遇白难以置信地说:“我嫂夫人前日送来的那一批东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