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晓枫毫不留情地说道:“如果你非说不可的话,就请跳过这段,直接说你是怎么抛弃她的。”

      吴枫想了想说:“我还是给你说说刚才我朗诵的那篇散文吧。”

      芮晓枫没有吭声。

      吴枫见芮晓枫没有反对,就说道:“这篇散文的作者是你妈妈芮雪。在这篇散文里她流露出来的悲伤和愁绪,是她已经知道我们不可能了,因为我服务的领导调到省里后,给我介绍了一门亲事,这门亲事的对象,是当时的省领导。对于我这样一个普通的公职人员来说,这门亲事是极具诱惑力的。当你妈妈知道后,她便选择疏远了我,因为我们相识在枫树林。之前,她写过多篇有关枫叶的散文诗,我觉得很唯美,就利用关系,将这些作品推荐给了报社并发表。后来,她觉出我们的关系不可能继续下去后,又写了这篇,当报社的同志告诉我,我立即赶到报社,看了她作品的小样,她的文字流露出当时的真情实感,我怕暴露我俩的关系,便让报社改变主意,撤下了这篇稿子……”

      吴枫说到这里,便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芮晓枫。

      芮晓枫接过来,她这才看清是早年间《清阳日报》的旧信封。

      掏出里面的文稿,在手心里小心地展开,这才发现,是妈妈手写的文章,内容则是刚才吴枫吟咏的片断。

      这是芮晓枫第一次看到妈妈这么多的文字,那一个个端正、娟秀的方块字,是那么的清灵、隽丽,又是那么的遥远、亲切!

      她只看一两行,眼睛就被泪水浸湿而模糊不清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叫道:妈妈,妈妈啊……

      她的表情,被吴枫全看在了眼里。

      吴枫沉重地说道:“这是我保留下来你妈妈唯一的东西,我一直珍藏到现在,满以为会随我一起进入棺材里,不曾想,这世上还有一个你。”

      芮晓枫被彻底激怒了,她抹去泪水,盯着吴枫厉声地说道:“是的,我是她的意外作品,幸运的是,你之前并不知道这个作品,否则的话,也会像这篇稿子一样,被你暗中处理掉!”

      吴枫一怔,显然,他没想到芮晓枫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即使芮晓枫说出这样的话,他也无力反驳什么,难道她说的不对吗?

      见吴枫没有反驳,芮晓枫又说道:“只可惜,我那可怜的妈妈,竟然为了一个背信弃义之人生下他的孩子,如果我有感知,是绝不会同意她生下我的,因为我的存在,给妈妈带来了无限的耻辱,给她的身体和心灵带来难以恢复的痛苦,致使她那么早就离开了人世,外公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因为妈妈她不肯说出你的名字,外公一怒之下打了她一巴掌,她去世后,外公内心愧疚不已,也早早地离开了我们,这个世上,陪伴我的,只剩下外婆,而你却踩着他们青云直上!”

      芮晓枫说得咬牙切齿。

      吴枫低下头,说道:“你骂吧,替你妈妈、替你外公狠狠地骂吧,骂完我会告诉你所有。”

      “哼!”芮晓枫鄙夷地看着他,说道:“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救赎,我的妈妈为了保护你的名声,牺牲了她自己,这个债,今生今世你都还不了!”

      “可是——”吴枫抬起头,看着她说道:“当我意识你存在的时候,我知道,这个债,我是可以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