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卿卿伸手,握住覆在额头的掌,白嫩嫩的手指用力,把他拉了一下来:“大表哥出现在这里,被人看到影响你的清誉。”

    裴陌尘微压着眸子盯着床上的人,昏暗的烛光里可见,皎月云雾,几缕调皮的碎发沾在玉白的脸颊,被他灼灼眸光盯得羞涩,粉腮浮上霞粉,唇瓣龛动半张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带着警惕望回望着他。

    明明是她不想他来,却偏偏把话反着说,说得像是为他着想。

    “我所行之事皆坦荡,”裴陌尘语调淡淡,“又何惧他人说道。”

    程卿卿皙白的指尖捏紧了挡在身前的衾,夜入闺房被他说得好似进了朝堂般正常。

    相对于她的紧张,裴陌尘一笑,从椅子上起身,直接坐在床边,掌心不容拒绝落在她头顶:“吓傻了。”

    随后眸色一深:“白日之事,我已经全部知晓。”

    “你应该也知晓这是裴府内宅与四皇子内外联合。”

    他调查清楚了,程卿卿也不能再装傻充愣:“嗯。”

    裴陌尘盯着微颤的睫羽:“四皇子连落水这样的手段都用上了,只怕对你不是一时兴起,一次不得逞,只怕后面手段会更加阴。”

    亮明这些话就是为了逼她一把。

    程卿卿隐隐已经感觉到他的目的,垂着小脑袋装糊涂:“我以后会更小心。”

    裴陌尘见她故意躲避话题,低笑着叹了一声:“怎么小心,身后没有支撑,你连大房那位动不得。”

    “卿卿表妹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谁才能真正帮你。”

    程卿卿心里突一下,他说的事实,小心机只能短暂地赢,真正压制对方需要是权力和势力,只有等到乔岳山高中,他在朝中有了官职,就算势力不大,旁人也会看几分颜面。

    裴陌尘狭长的眸子压了一下,轻眯着睨她,她心里那点小盘算,他一清二楚。

    “你指望的人指望不上,寒门的新科状元连裴长清都斗不过,别提皇子,只怕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去赌前程。”

    他慢条斯理摩擦着白玉扳指,轻蔑道:“就算他有心,只怕也无实力。”

    程卿卿被他话惊的眼睛看着他,颤了颤,她一直隐藏着乔岳山的事:“我不想为大表哥带来麻烦。”

    “呵,”一声轻笑,什么是怕给他带来麻烦,麻烦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