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卿卿把帕子握在手中,轻轻一指:“去为老夫人请安之时,看到小花园里桂花好,摘了一些子准备做香囊。”

    裴长玉走过去捻起一撮桂花:“香囊避蚊虫,在这夏里可是个好东西,表妹怎不多摘些,为我跟先生也做一个香囊。”

    程卿卿含笑看向乔岳山:“是要再去摘的,晚些时候让香草和香蕊再去摘一些桂花回来。”

    裴长玉转到榻前,拿起榻上绣了一半的帕子,转身对乔岳山道:“先生不知,我母亲和表妹的刺绣技艺都是跟江南师傅学的,绣工可不是外面那些绣娘能比的。”

    程卿卿脸上几分尴尬,迟疑了片刻她决定说实话,只见她蹙眉低叹:“说起绣活,我这里正巧遇到个甚怪的事,实不相瞒,我也不知得了甚怪病,突然不会做针线了。”

    裴长玉愣怔着看程卿卿,后又笑:“表妹是与我们说笑,还是说表哥让你绣香囊你为难了。”

    程卿卿知道话确实让人难信,可她没想到别的理由:“表哥说的甚话,一个香囊而已,我至于骗你,之前我也没少为你绣东西。”

    女二对这个表哥也很亲近,鞋子,护膝,帕子,香囊没少做。

    “表哥,细看你手中的帕子,最后那些针线是我刚绣的。”

    裴长玉摊开帕子,眉头拧住:“还有这样的怪事?”

    他把手中的帕子递给乔岳山:“先生你见多识广,听过这样的情况吗?”

    乔岳山接过帕子,也是疑惑,他声音低沉道:“我没见过这种情况。世间总有一些异事,袁枚所著的《异闻录》记录了许多奇怪事件和离奇故事。”

    他眸光清澈看向程卿卿关心:“程姑娘,除了突然不会做针线,身体可有异常?”

    程卿卿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她找的理由有些怪诞,他们还是接受了:“身体一切正常,只是你们的香囊怕要香草给你们绣了。”

    裴长玉笑着宽慰道:“谁绣无所谓,表妹不会做针线正好可以多歇息,会那些也没有甚用,反正咱们的衣服都是绣娘做的。”

    作为一个现代人怎么能轻易认输呢?胜负欲作祟,可以懒,可以摆烂,可不能什么都不会。

    程卿卿道:“做针线我并不打算放弃,会再重新练手。”

    裴长玉自然不管一个姑娘家动不动针线,他一心只要表妹好:“好,别累着自己就行。”

    程卿卿端起桌上的冰水,视线扫过乔岳山,他身穿天水碧色上窄袖袍,腰系垂苏丝绦,周正的脸庞被这身颜色衬得高远儒雅,浑身散发着书墨香。

    裴长清也是文人气,乔岳山与他的区别是,乔岳山身上眼里多出一份干净,一份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