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北朔之帝,拓跋氏韬者,以虺蜴为心,财狼成性,其人暴厉恣睢,本无懿德,自受帝践祚以来,承资跋扈,恣意横行,近狎邪僻,杀兄屠弟,残贤害善,乃人神之所共愤,天地之所不容……”

    北朔,隶阳,东祁大营,大帐之内,陆彦手中展着一纸文卷,站在凌千雪面前,正一字一句地念着。

    “行了,不必念了!”陆彦念着念着,便被凌千雪打断了。

    被打断的陆彦一愣,“这还没念完……”

    “王爷不听完,就不担心这文章写得不好?”陆彦想也不想,随口就问也一句。

    “你这是在质疑右相?”凌千雪的声音悠悠落下。

    被凌千雪这么一问,陆彦不禁愣了一愣。

    “右相曾执掌翰林,他这个翰林院大学士亲自执笔,你觉得这文章好还是不好?”陆彦愣怔的工夫,凌千雪紧接着又是一句反问。

    陆彦摸了摸鼻子,点了点头,道“右相的文章,自然是好文章!”

    凌千雪抬眸瞧了陆彦一眼,“行了,按着陛下的旨意,该怎么办便怎么办吧!”

    “是!”陆彦收起文卷,领命而去。

    ……

    “匕首、毒酒、白绫,怎么个死法,你自己选吧!”

    幽暗的牢房里,陆彦站在拓跋珉面前,冷声落下一句话。

    牢房内破落的桌案上,摆放着一把匕首,一杯毒酒和一条白绫。

    “不,朕不选,不选,朕不想死,朕不想死……”

    角落里,岗子坡一战之后被活捉的拓跋珉靠着墙,缩在那,使劲摇着头,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抬头望向陆彦,拓跋珉语气带乞求地说道“你们已经攻下了隶阳城,北朔已经是你们的了,你们又何必非要杀朕呢?朕要见宁王,求求你,让朕见见宁王,只要宁王不杀朕,什么条件朕都可以答应!”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拓跋珉心里甚至还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陆彦很是不屑地瞧着拓跋珉,“拓跋珉,你已经没有谈条件的资格了,让你自己选,不过是给你留点尊严罢了,难不成你想落得跟拓跋韬一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