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镇静剂的作用,白桉没有做那些乱七八糟,让他陌生又让他身临其境的梦,他被质地柔软的布料包围着,白夜的味道萦绕在他身旁,他仿佛很久没有睡得这样安稳过了。

    清阳曜灵,和风容与。

    白桉银白色的眼睫迎着光轻轻抖了两下,眨了眨眼才习惯了这柔和的光。这是他熟悉的卧室,在欲河过了一晚却恍如隔世一般有些陌生。白夜靠在他的正上方,阖着眼,眉头微微蹙着,漆黑的长发吹落到白桉脸颊的一侧,好像是沾上过什么粘稠的液体,打成了一绺。

    白桉看到这样的画面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而白夜好像是感受到了白桉的颤抖,眉锁得更紧了,仿佛怕白桉会消失一般,握了握着白桉的左手。

    掌心中传来压迫感,而此时白桉才意识到,白夜在牵着他。

    白桉仿佛静止了一样,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他被白夜牵着的左手都有了些湿意,他就这样定定地看着白夜。

    他不敢这样近距离地直视白夜。两年的朝夕相处,即使白夜沉睡时,他也不曾流露出半分贪恋,因为这不和规矩。

    然而此刻,左手被白夜攥在手心里,他心里竟生出一份难以名状的渴望,他从未如此紧张过,一动也不敢动。

    白桉合上了眼睛,在心里祈祷起来,神啊……就一次……最后一次,让我看看他。

    白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他缓缓睁开眼,直勾勾地注视起白夜的睡颜,这样大胆,这样放肆。他屏着呼吸,甚至能听到不安的心脏在用力撞击着自己的胸腔,连带着太阳穴都胀胀的。

    他用最轻的力道、最慢的速度,控制着自己的没有什么感觉的右手,从被子中抽出。饶是这样轻微的动作,也不可避免地让布料在摩擦间发出细微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