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是嘴炮,但胖子没品出味,给当真了。估计是觉得两头猪喂得好,在我伸出一个拳头后,又比了个二的手势——意思是加价二百。

    闷油瓶看着我们,恐怕不知道我们是在比价,以为是在跟他玩包剪锤,看了我一眼,也缓缓出了一个剪刀。

    “小哥的不算,这回我做主了,给涨二百。”胖子大方道,听语气仿佛是给王盟涨了两万块钱。

    王盟脸抽搐了一下,看了看我。我笑着拍他的肩膀,说道:“做的不错。”

    胖子进屋备菜,我们都跟着进去帮忙。杀猪菜要好吃,配料得足,从猪大肠到血肠他都打算自己准备。

    我问他要不要请示一下解语臣,对于这些内脏我们有没有自主处理权,胖子就道:“你觉得他会吃这些么?这些东西和我们在他眼中就和垃圾一样。”

    就和垃圾一样,就和垃圾一样,就和垃圾一样——

    胖子的话在我脑海中萦绕不停。

    我泄气地低下头,果然还是没法比啊。就问王盟吴山的生意,他说这几年还行,但互联网现在发展的快,难保过几年还会不会有出路。

    我点头,心说得好好琢磨,就道:“这几年消费升级,听说去年桃宝开始发展直播了?这样,你回去后整理份报告,咱们也抓一次时机,干倒地主解语花。”

    “我录音了哟。”小张哥的声音从身后悠悠传来,刚要继续说话,闷油瓶就把一个盆递给他。

    盆里装着还没洗的猪大肠。

    听说小张哥以前下南洋时满城劫粪,我就觉得闷油瓶安排的这个工作实在是适合他。心说你他妈录音有卵用,不还是给族长干脏活儿的。

    “农忙时节,都别闲着,眼里都有点活儿。”我开始到处视察工作,尽量让自己显得很忙。

    坎肩和王盟带着外面的张家人在院子里冲洗地面,他接了根水管出去,让刘丧把房顶也洗一遍。小张哥和张好好用面粉和醋给猪大肠清洗去味儿。

    闷油瓶负责剁肉馅,这是灌香肠的重头戏——胖子说这种猪肉质紧,剁馅讲究力气,给他专门找了个地方,把不同部位的肉按比例混合好端过去。闷油瓶手臂都抡起了残影。

    我搬了个凳子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剁馅。

    胖子起锅热油,葱姜蒜煸香,把五花肉爆炒到五分熟,拿出他的秘制大酱,然后把猪肝和猪血放进去炖。

    旁边锅里压的排骨已经飘出香味了,连我都能闻到几分。小厨房里盈满了锅碗瓢盆的咣啷声,我开始在一片烟火气里荡漾起来,拿出手机给每个人拍视频。

    闷油瓶和胖子没有拆穿我,胖子夹了一块排骨,招呼我过去,“天真,来尝尝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