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贤娘娘在宝墨殿听到缘熠去了室女殿,宝墨殿仿佛招来了台风,所见的东西顷刻间粉身碎骨。砸的砸,摔的摔。她恨不能将辛洛用牙齿咬碎。

    “辛勖之女……”庄贤娘娘不断地重复着,最后竟仰天大笑起来。“辛洛,本宫看你还能活多久。”若说以前,她容不下辛洛是因为缘遥,此刻她再也容不下辛洛是因为自己的亲生儿子缘熠。除辛洛,早已成了她在后宫中的头等大事。庄贤娘娘笑完之后手都在发抖。

    “让开。”缘熠怒视着挡在他前面的靖康。

    “小人奉娘娘之命,殿下就算你杀了小人,小人也不能让你去。”靖康一抬手,身后的侍卫将宝泽殿的院门都围住了。

    缘熠抬手一记掌力推向靖康,这一掌伤到了靖康的经脉,若缘熠内功再深厚些,这一掌就能靖康心脉俱乱,七窍流血而死。靖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再去追赶时,被缘熠一抬脚踹到了树干上。他一只手轻松地将靖康整个人提离地面。

    “听好了,今日谁敢拦我,我一个都不留。”缘熠用力瞪着她身后的侍卫,恨不能将所有人都杀了。

    邓汉炎帮她把轿帘放下,担心她着凉,此刻他只想快点到北落狮门,只要出了北落狮门,铃儿就能安然离宫了。因为着急,邓汉炎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站在北落狮门等着侍卫放行,他走上前,跟侍卫说了几句话后,侍卫大手一挥让他们先出宫门。

    “邓将军留步。”星宿来到北落狮门时,邓汉炎刚刚出宫门口。

    邓汉炎听到了,而且听清了,是太傅星宿的声音。这简单的五个字让邓汉炎和铃儿对望了一眼,他们两个都知道,这条路走不通了。

    “药粉烧完了吗?”邓汉炎转身看着身后走来的太傅星宿,星宿领着君王复利的口谕,急匆匆地出了武仙宫。脚底生风地经过毕宿门,此刻邓汉炎看着都惊叹他走路带风的步伐。邓汉炎低声问着身边的碧瑶。

    “已经烧完了。”

    铃儿打开轿帘,看向邓汉炎,她眉头皱起。“是太傅吗?”

    “正是,娘娘。”邓汉炎转身挡在轿子前,他抬头看了看城门的守卫,加城楼上一共十人,他用拇指推了一下剑。

    “邓将军,活着才有机会。”铃儿对着邓汉炎摇了摇头,虽然她比邓汉炎还要不甘心,但她知道邓汉炎一动剑意味着什么。那是他身后的邓家上百条性命,还有她身边的碧瑶。

    邓汉炎想起铃儿的笑,有邓将军在,我信我会没事。他重重地闭上眼睛,狠狠咬了一下牙齿,仿佛在心中在下决心,张开眼后他毅然走上前,去迎接太傅星宿。

    “太傅大人。”

    让室女殿人心大乱的疫病不见了,但殿内还是死气沉沉。天色已暗,看着夜空,两行清泪流下来,邓汉炎看到铃儿的眼泪,挂在脸上,亮晶晶的。看得邓汉炎的心揪了一下。他护了她快两个月的时间,几乎一半以上的时间都不曾离开她十米之远,君臣之谊变成了友情。人可以理智,可以理性,可以克制,却往往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王妃娘娘……”

    “我知道,不用说了。”铃儿没有让邓汉炎说下去。

    “王妃娘娘不必为今日之事伤心,来日方长,顾好自己才是根本。”邓汉炎站在铃儿身后,他离她有五步之遥,铃儿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