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傅大人。”吕继才向太傅行礼,回头时缘遥已经不见了,他心里暗骂了一句:该死,这私通外男的罪名没有了。

    众人离去后,星宿留在原地,他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墨峦峰,已经被漆黑的夜色吞没了,变成了一片黑色,身边草丛中繁密如落雨的虫声也消逝不见了,耳边都是风声。星宿的表情也如夜色一般凝重。

    “太傅。”缘遥拿下头笠,一张银色面具出现在星宿面前。

    “殿下。”星宿对缘遥行礼。“殿下怎么会到此地?”

    “后山这么热闹,本王又岂能清净了?”他脸上仍有疲惫,声音也细若游丝。“今日才知道,有那么多人想除掉辛洛。”缘遥说这话时,自己也有些心虚,方才,他也有这样的念头。

    “是下臣失职。殿下回宫,唯国婚一条路。”星宿似乎能读透缘遥的心,说的缘遥哑口无言。

    星宿来得匆忙,还穿着昨晚在七星台的巫袍。这身巫袍是黑色的,往往祭祀或者法事时,星宿才会盛装打扮一下。

    “太傅是在行祭祀之礼吗?”缘遥既在掩饰自己方才行为的心虚,也在表达他对星宿的不满,通常,北冕国内有祭祀,即使他在墨峦府地,也都会清楚知道日程和内容。显然这一次,星宿没有上报。

    “非也,下臣是从七星台被召下来的。殿下,切莫再行内气,殿下现在的身体控制不了这股内力……”作为术师,星宿确实不懂察言观色,他全然没有听出缘遥话中有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劝导,激起了缘遥的无名之火。

    “本王问你,这个人是谁?”还没等星宿说完,缘遥便无礼地打断了他。

    “正是辛洛王妃,太史辛勖之女。”星宿垂着袖子。

    “辛勖之女为何在奉国寺?”缘遥步步紧逼。

    “奉国寺功德无量,可均衡阴阳二气,以气正压湿邪,利于女子。”星宿眼里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当真是辛勖之女?”露在面具外面的一双眼睛闪过一丝迟疑,毕竟是国婚,这么大的事天宿厅不会出错。

    “是,……”星宿的声音拖长了,他想到了辛洛,一瞬间,他脑海里的人消失了。

    “是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缘遥皱起眉头,眼神凌厉地看着星宿。因为刚才内力消耗太严重,现在稍一动火气,都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殿下!”缘遥的脸被面具遮着,星宿看不到缘遥的喜怒哀乐,从他的声音中可知,他有愤怒和怨气。星宿在想,要怎么圆满的解释清楚这件事。

    “是不是她根本不是辛勖之女,哪有儿女直呼自己父亲名讳的!”仅仅只是一瞬,他眼睛中的怒气消失不见了,透过面具露出一张细长的眼睛。

    “下臣不敢欺瞒,殿下息怒,确实是辛勖之女,只是四年前便离开辛家,一直居奉国寺,规矩和礼教差了一些。”星宿一时无策,缘遥不在江波殿四年,但对王宫之事还是略知一二,星宿照实讲。“殿下出来太久了,恐伤身,还是速回墨峦府地吧。”星宿故意提醒缘遥时辰不早了,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