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一个江波殿的嫡王子、辛洛的夫君还要从邓汉炎口中听说,辛彦之心中不能平静,想到他护卫镜云阁,又数次让铃儿躲过刺杀,算算这些时间,比他跟铃儿在一起的时间还要久,阿郭说邓将军无婚配。

    “在奉国寺当值这些时日,多亏邓将军神勇,才保辛洛王妃平安,本王亦看在眼里,今日有一事不明,辛洛王妃所遇的刺杀,是何人所为?”从镜云阁到室女殿,没有人比邓汉炎更清楚铃儿的情况。

    “让殿下受惊了,都是些来自北冕城之外的三教九流之士,也都已清除。”对缘遥王子的传闻,邓汉炎这两日在宫中听得最多,宫中所言的冷面无情的缘遥王子问起辛洛王妃,他也猜不出是何种用意,不敢怠慢缘遥的试探,有一点他明白,宫中谈话,没有一句是废话。

    邓汉炎的话密不透风,这个回答,等于没回答,辛彦之也探不出什么来,大概他也不清楚其中的内情,有一点辛彦之可以肯定,邓汉炎对辛洛王妃是忠诚的。

    “你喜欢辛洛。”辛彦之越想心中越不能平静。

    “殿下,下臣愿领一死。”邓汉炎额前吓出了汗珠,这比上一次星宿的问题还要犀利,他赶紧瞪大眼珠否认,将眉心的皱纹也撑开了。邓家五年前就因谋反被流放,这一次可不能再走老路。

    “辛洛居奉国寺,邓将军是护卫,几次三番救辛洛王妃,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为何会用性命护卫呢?”

    邓汉炎脸上有慌张的神色,被辛彦之这样一说,邓汉炎自己也理不清了,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对铃儿是同情,对女人的同情,对一个局外之人的同情。“下臣奉大王之命护卫奉国寺,平日所担护卫之责,与护卫无关之事绝不会有。”

    邓汉炎紧张变红的脸,吓到了辛彦之,原本,他只想试探。人生当中,他第一次觉得遇到了对手,他担心日久生情。

    “邓将军没有此意最好,若有此心,就永远自己收好,死都不可说出来。”人心他无法管束,就只能扼制这股欲望,他有必要用手上的权力震慑下邓汉炎,他挥舞着缘遥的王权,当成了自己所有,随心所欲的摆弄着自己的臣子,却没有尝到快感,眼中全是愤怒。一开始是缘遥,现在是邓汉炎,想到铃儿在大寺殿前的眼神,他似乎也明白了,那看向他的目光冷冷的,还带着陌生。

    “下臣断不敢有此心。”

    邓汉炎早被辛彦之的话吓得魂也散了,已经不敢指天起誓了,唯一可以走的路就是整理掉。王宫中的女人,看都不能看,更何况还要惦记着。这是他与缘遥的第二次见面,每一次见面,都因铃儿而起。

    “今日谈话一事,也只有邓将军和本王知。”辛彦之的手在抖,即使他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但身体仍然不受控制。

    “下臣谨遵殿下之命。”这话听来都觉得熟悉,作为未来的太子,缘遥有着与君王复利一样的处事手法。邓汉炎没有想到,缘遥远离朝堂四年,对朝堂之事一一都看在眼里,表面看,缘遥冷面无情,竟也识人情世故。

    辛彦之看着邓汉炎离去,他的背影笔直,他脸上有忠诚又正直有表情,可这又能怎么样,他整日都能见到铃儿,她对一个护她平安的男人动点心,再正常不过。辛彦之轻轻从鼻孔中叹出一缕气,转身往江波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