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留在江波殿,小人什么事都愿意做。”怀柔已经看到了成功的希望,她在心底暗喜,果然,还是小地方来的人好骗。

    “查出这龙龟玉石来自何处,何人,我让你做嫡王妃。”

    “娘娘。”怀柔赫然抬头看了一眼铃儿,或许是得来的太容易,她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人谢娘娘。”铃儿长吁出一口气,仿佛铃儿一句话,帮她打通了多年淤堵的穴脉,心里的气如泉涌一般,汩汩流淌起来。计划又向前推进了一步,在不久地将来,她会将铃儿踩到脚底之下,想到这些,她觉得今日跪铃儿而来的屈辱都会冲刷明天的王妃之位,她很快会将自己送到北冕国嫡王子缘遥的面前,她的心稍有些膨胀,感觉头顶的天空都是五彩斑斓的。

    走出宝月殿,缘瑞还红着一张脸。方才,他在宝月殿内与郭淑仪起了争执,脸都涨红了。

    “母妃何时能给儿臣带来一点儿助力?”

    “瑞儿,权力固然重要,都会有的,只是时间问题,何必急于一时。”缘瑞的话中戾气十足,执念过深,再这样下去,郭淑仪担心他恐怕会失了心智。“瑞儿,人上了年纪便会变得啰嗦。”

    “母妃,孩儿隐忍了四年,仁、义、礼、孝,哪一点儿孩儿做得比江波殿差?”

    “平凡平淡求真,终有所获,瑞儿。世人大都被欲望蒙了眼,坚持不了自己的初心,才会让事情变得一波三折。”入宫二十五年都还是淑仪的郭家嫡女,有着读书人的老实和本分。郭淑仪在缘瑞的语气中读到了厌倦,说再多也没有用。

    “母妃以为坐在这宝月殿,就能等来太子之位吗?”缘瑞不喜欢他母妃这副与世元争的态度,他忠厚的母妃身上有着郭家人的精明,却总用大智若愚的方式掩饰着。

    “君子隐威,不矜而庄,不厉而威,不言而信。”

    “母妃,收起这些仁义道德吧。夺权可不是请客吃饭,没有任何情面可讲。”这几年在京城开门立府的缘瑞早已将朝堂看透了。从邓家五年前被流放,到隐居英仙宫的索加王后,朝堂之事说简单也简单,就是在多变的朝堂关系中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再求稳定,这样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细品起来,却很残酷,不知道何时,何人会成为众人撕咬的对象,因为你的身份、因为你处的位置,活着都会成为过错。

    行至毕宿门时,缘瑞看到了嫡王子缘遥和西南狮岗城炽烨世子。二人有说有笑,一起出了毕宿门。缘瑞脚步停住了,炽烨是信安君嫡子,久居封地狮岗城,不会轻易进北冕城堡,他此次进宫,定是为联姻之事而来。想到三日后的早朝,缘瑞心事重重。西南狮岗城有着超过两万的宗室军,在宗室之中,也是势力最强的,若真是与缘遥这个嫡子联姻,太子之位非缘遥莫属。缘瑞转身往回走,去了会元殿。

    今日君王复利都没有早朝,御医称大王身体感风寒,须静养几日。不知是不是有意要避开立储一事,最近朝堂之上又有立储的声音响起,立储之争,必有党争,君王复利想到群臣激烈地互咬,头更痛了。

    更为重要的是,他想要重修跟缘遥父子关系,毕竟,北冕国以后是要交到他手上的。从十岁以后时,他与自己的关系已疏远,如果现在还不给他建立君王的权威,以后,他这个父王在儿子眼中只是个摆设。江波殿的内官每日上报的都是吟诗作画,偶尔读书,也不知读了些什么,从来也不习武。君王复利深知玩物丧志在王族意味着什么,没有离开江波殿之前,缘遥整日跟在星宿身后读书习武,那个时间,君王复利是欣慰的,他看到了北冕国的希望,而如今,缘遥勤奋的本性不见了。他来会元殿悔婚时,性子之中多了几分女儿家的优柔寡断。每每在武仙宫大殿上听到缘遥的名字,君王复利总是叹气,一叹气,群臣肩膀一抖,醒神提气,全神注将目光投到君王复利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