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对画作不怎么了解的滕王此刻都入了定,他此刻仿佛站在了群山之上眺望万里河山,胸中豪迈之气直透云霄,又仿佛乘一叶孤舟横亘长江之中,仰星空万里揽江水悠悠。一口浊气呼出,胸中郁结顿解,就连身上的肌肉腠理都舒展开了。

    周遭的人虽然没有他们这样的境界,但却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些人平日也就画画仕女图画画花花草草,曾几何时见到过如此波澜壮阔的画卷,一眼江山无限好,二眼海阔凭鱼跃。

    转瞬之间,滕王阁序最后一字落笔,老张此刻的手掌脸蛋早已经五彩斑斓,但他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画卷:“好好好!能有幸画出来,让老子当场死了都行。”

    “朝闻道夕死可矣……”夏林踹了他一脚:“伱他妈能不能文雅一点?”

    这番对话直接将滕王一行人从精神旅程中拉了回来,这些老头和小老头们互相对望了一眼,突然爆发出了爽快利落的大笑声。

    这两人不正是他们年轻那年少之时的模样吗?曾几何时他们也是这般没大没小没轻没重的呼喊着在旷野上感受着春风夏雨,只是这跑着跑着便不知怎的就背上了千斤重担,忘记上次这般肆意究竟已是几年之前。

    “去请他二人上正厅之中。”

    这一手当然是为他们两个取得了入场的门票还狠狠震慑住了一把周围的人,所以夏林到底要不要在这露一手其实并不重要,因为有句话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老张给上了绝活,夏林就能休息一把,而且本质上这也是给老张最好的宣传了。

    夏林不需要这样露脸的机会,因为今天所有在场的人差不多都是为他而来,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举世瞩目的滕王阁序就是来自刚才一直在给人扯卷轴的小子之手。

    他也不着急表明身份,反正就是玩儿呗。

    这正厅在三楼,上头的人不算多,年龄都偏大。他们一上去那些个老头小老头就看着他们在笑,可他俩也不认识什么人,就只能先朝着王爷躬身行礼。

    “刚才那一手画,你是从何处学的?倒是精彩。”

    这会儿画卷已经晾干,两名侍卫将画卷拿了上来,这上头的风雅之士纷纷近前研究了起来,只有那虞世南凑到老张面前笑呵呵的问道:“你这技法当真了得,即便是老夫也难说能与你匹敌。还有你那书法也是可圈可点自成一派,倒是相当有意思有意思。”

    这老头是起了爱才之心了,夏林一听就知道老张的机会来了,他赶紧凑过去笑呵呵的拱手道:“还不知这位前辈是?”

    “哦,忘了说一声。鄙人弘文馆学士虞世南。”虞世南说罢便是朝老张轻轻一拜:“敢问这位少年是?”

    哎哟哟哟哟……夏林当时人都吓麻了,赶紧扯了一把还准备正经回礼的老张,接着他自己更是一个躬鞠到了膝盖处:“虞大学士!您之大名真是如雷贯耳,我曾有幸观摩过您的字帖,那当真是前可比王逸少后不知是否能有来人啊。”

    “原来您就是虞大学士!”老张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连忙做出一副惊喜姿态也是一个躬鞠到底:“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哈哈哈,无妨无妨。还不知你是哪里人啊?听口音不像是本地的吧?”

    正在老张跟虞世南交流的时候,小郡主突然提着裙子噔噔噔的就跑了上来,王爷一看女儿就这么跑上来了,眉头一皱:“倩倩!你怎的如此浮躁,哪里像个女孩子?”

    “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