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晓得,殿下是个重情的人,不是说放就放,但是这许多年不也过来了,等太子大婚,他自然是要会封地的,往后……”

    “往后?”南宫烁笑了一声,“呵。”

    钱总管浑身汗毛唰一下全都立了起来,殿下还是别笑的好,这一声不明不白的笑实在是太还骇人了。

    倒不是怕南宫烁把他怎么样,毕竟他发怒发狂起来的时候也很少伤人,但是伤自己啊。

    上一回不知怎么的在宫宴上,五皇子就把他给惹到了,他那一拳头砸在墙上,鲜血四溅,皮开肉绽的,吓得五皇子当场哭着喊妈。

    再一回,在宫里太液池旁,也不晓得六公主怎么招惹了他,他转头就跳进了池子里,隆冬腊月的,吓得六公主当场晕了过去,回去发烧烧了七八天。

    之后,这些为数不多的皇子公主们见着南宫烁就绕着走,谁也不敢招惹他,除了太子。

    钱总管一身寒战还没打完,南宫烁开口了:“起来吧。”

    钱总管扶着桌边慢慢爬起来,心里担忧得紧,生怕他一生气,抄起桌上的镇纸就朝自己脑门拍去,或者抓只笔就戳自己的眼睛,又或者淬个瓷杯割腕……

    总之,钱总管看着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觉得太不安全了,不,是太危险了。得赶紧让人来换掉,全部都换成软绵绵蓬松松的,把那俩床柱子也给包一包,包一包。

    刷拉,南宫烁又翻过一页纸:“放心,我现在不想死。”

    钱总管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被看穿了。同时也悄摸着舒了口气。

    南宫烁又说:“我死了,他怎么办?”他惹的大麻烦早晚会爆雷,谁护着他?

    “谁?”问完,钱总管就给了自己一嘴巴子,还能是谁!

    “子……”南宫烁呼地停住了,这个名字在心里念了八年,念了千千万万遍,到头来却是个虚妄,想到这,他嗤笑了一声,“骗子。”

    钱总管咯噔一下,有些事心里清楚却不宜宣之于口:“小王爷,吉人自有天象。”

    “小王爷?”南宫烁将手里的书慢慢抬高,抬到与视线齐平的地方,清了清嗓子,开始念:“小王爷只着了一件轻薄中衣,持着一盏灯立在门边上,昏黄的灯光照着他的脸面,如玉肌肤笼上一层淡淡的黄,犹如千金。他轻启薄唇说道:‘打雷了。’此时,有风过,那薄如蝉翼的白色布料从肩头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白皙的肩颈,竟如玉一般……”

    钱总管抽动着嘴角,恨不得原地死去。

    南宫烁似乎轻笑了一下,又翻了一页,说道:“你说的小王爷,可是这话本里的小王爷?”

    钱总管扯了扯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来:“小王爷年少时调皮,如今却是端方的,那些写话本的胡乱编造不足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