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恩知道,暗精灵的血脉中就有着对鲜血艺术的疯狂喜爱,鲜血染就的画作总是让他们不由自主地痴迷,更何况,像这种在鲜血中孑然盛放的绚烂月季。

    匕首在黑夜中划出银色的亮芒,准确地钉入了一个黑衣刺客的心脏,梵恩从高高的桅杆上跳下,落地时轻巧地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您在刺客协会中的悬赏价格很高,没有一个亡命之徒会不在乎那笔庞大的金额,也没有一个合格的刺客会错过今夜这个天赐良机。”梵恩缓步走到站立在满地尸体与鲜血中的那人身边,单手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撩起起那人卷曲的紫色长发。

    在刚才的恶战中,这位优雅的贵族早就已经衣衫残破,整齐束好的头发也为了躲过一次偷袭而披散下来。

    梵恩把头埋进对方的颈间,痴迷又病态地嗅闻着对方身上浓重的血腥气,回想起他在桅杆上看到的,这位贵族优雅又残酷地杀死一个又一个贪婪的海盗、卑劣的叛徒还有那些残酷的杀手,身上染上他人的鲜血,伤口又流出属于他自己的鲜血,凶残,又美丽得不可思议。

    尤其是佩剑在仿佛无止境的战斗中,被迫折断之后,这位一直都优雅骄矜的贵族,直接用手掏出了最后一位敌人的心脏那一幕。

    梵恩当时只觉得,他的心跳比那颗被他捧在手上的心脏跳得更加迅速。

    忽然,梵恩松开了撩起对方长发的手,他动作利落,几乎瞬间就抓住了对方想要攻击他的那只手,接着他脚下一动,直接绊得对方失去了平衡,整个人都向后倒去,不过由于梵恩揽住了对方的腰,还握住了对方的手,他们现在的姿势就像是在漆黑一片的夜色中,在满地鲜血上,跳起了一支舞。

    “今晚没有月亮,海妖的力量受到大幅度的削弱,您偏偏选择在这个时间来追击那些逃亡的海盗,又不幸地遇到了背叛。”梵恩轻笑了一声,将那只手拿到自己的唇边,慢慢舔去了上面的血迹,“这只是第一波前来试探的刺客,后面还有一群刺客想要取走您的性命,您有想过,你能用什么来赎回您的性命吗?塞尔希佩亚公爵阁下。”

    塞尔希佩亚看着面前的这个暗精灵,他很确定,哪怕他就是在全盛状态,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如果说最开始他没能认出这个家伙的身份的话,现在也反应过来了,那位传说中的第一刺客——梵恩。

    “原来我的奖金,都丰厚到了可以让您亲自出手的程度了吗?”塞尔希佩亚说道,“那可真是荣幸。”

    “我其实并没有接下那个委托,我只是饭后没事干的时候想着顺便找个运动消食,如果这个消食运动可以让我顺便拥有一笔不小的收获,我也不会拒绝。”梵恩语气温柔地诉说着冷酷的言语,杀人对他而言不过一场饭后消食,“但是现在,我有了更想要的收获。”

    “那真希望是我能够支付得起的报酬。”塞尔希佩亚仰头看向梵恩,露出一个堪称妖治的笑容来,足够把所有看到这个笑容地人诱入深海。

    “您当然支付得起。”

    说完,梵恩就把塞尔希佩亚压在了船舷之上,塞尔希佩亚本就受伤的腰部,因为着猝不及防的一个撞击,疼得他有些皱眉,但是他的笑容却更加甜蜜。

    带着血腥气息的唇压在了塞尔希佩亚的唇上,他配合地仰起头,主动地回应着这个实在和温柔搭不上关系的吻,感受着自己的口腔被面前的暗精灵肆意掠夺的几乎窒息的那种感觉。

    塞尔希佩亚向后仰着身体,修长的脖颈也跟着后仰,喉结缓缓地滚动,他顺从的姿态,就像是堕落者在向恶魔献祭。

    不过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圣洁之徒,作为人类和海妖的混血,塞尔希佩亚从来没有在意过所谓的贞洁,用身体和一只暗精灵交易,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有损尊严的事情。

    相反,塞尔希佩亚作为海妖的那一半血脉非常愉悦,为梵恩眼底的痴迷,就算这份痴迷更多的源于他身上的鲜血与伤口。

    海妖向来以操纵其他种族的情绪为乐,那些种族因他们而起的疯狂、痴迷都是海妖最得意的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