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斯并没有挽留,他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突然开口。

    “拉克丝,你知道吗?其实在德玛西亚雄都内,并不只有你一个出身贵族的法师。”

    “什么?”拉克丝慌忙的动作瞬间停滞。

    “你没听错,雄都里不只你一个出身贵族的法师。”

    塞拉斯再次重复了一句刚才的话,他目光飘移,似乎是在回忆。

    “我虽然被铐上镣铐,关在了黑牢里十五年。但在刚被押送到雄都的时候,我曾观望了一眼贵族们所在的庄园。拉克丝,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他脸上浮现出颇有意义的笑容。

    “你看到了什么?”

    拉克丝心中一紧,她虽然隐隐猜测到了答案,但她却不敢往哪方面想。

    “是魔法的灵光,那些贵族的庄园里,或多或少都有魔法的灵光。”

    他缓缓开口,说出了与拉克丝认知相驳的亲眼所闻。

    “德玛西亚贵族们的情况真的特别有趣,那些贵族们压迫着广大的平民法师,出身卑微的染魔者被搜捕,投入黑牢。而贵族们染魔的子女却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雄都的街头,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随意活动。拉克丝,你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拉克丝默不作声,只是垂下了头。

    看到她的表现,塞拉斯轻啧一声,继续说道:“德玛西亚所谓的禁魔法律,根本就是针对平民的武器。禁魔法律管不到那些出身高贵的贵人们,它只是贵族们用来压迫平民法师的工具,根本就不是正义的法律!”

    “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意,我之所以痛恨那些贵族们,正是因为我看透了他们冠冕堂皇表象下的虚伪。”

    “拉克丝,你真的以为你法师的身份不为人所知吗?你之前完全隐藏不住自己的魔法,冕卫家族的人难道发现不了这么一个手段拙劣的染魔者吗?”

    拉克丝面色苍白,她已经不由自主的将自己与塞拉斯话语中染魔的贵族子女的身份联系在了一起。

    她原本同情那些被搜魔人抓捕染魔者,因为自己同样也是一个染魔者,他们有着相同的境遇,善良的拉克丝又怎么不会感到同情呢?

    但现在塞拉斯却告诉她:不,并不是这样的,那些人都是被贵族们压迫的平民法师,而她却是那些超脱于禁魔法律之外的贵族子女,她和那些平民法师们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

    她的同情,不过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对泥腿子们的怜悯罢了,虚伪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