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出了厕所就直接回家,反正这节也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上完体育课是放学的。

    他手都搭在厕所门把手上推开了一半,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脑子空白了零点几秒,紧接着果断把门又合上,没发出任何声音,门外的人也没注意到这点异样。

    “抽吗?”门外是梁承寒的声音,不太近,应该是站在卫生间门口那边。

    对面没应声,只是打火机的声音响了,过了几秒钟,尼古丁的味道飘散。

    硬盒黑利群,裴如霁不会闻错,他没抽过这么贵的黑利,只抽些杂牌子,但那个人只抽这款,几个月都没变过。

    “下星期那个十校联考,你复习怎么样了?”梁承寒声音含含糊糊,“借我看看数学笔记呗。”

    “我不记笔记。”对面终于纡尊降贵地开口了,懒洋洋的,“有错题本,你要吗。”

    “那还是算了。”梁承寒笑了,“次次年组第一,你还能有错题?”

    杭倦也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声音有点低沉:“也有,没几道。”

    “那算了,你那都是压轴大题,我看了也做不出来。”梁承寒无语,“中午去食堂吃一口?”

    “不去了,回家睡觉。”杭倦抽了半根就不想抽了,把烟熄灭在水池子里,随手丢进垃圾桶。“下午不来了。”

    “行,班任又不管你,她不是说你考试来就行么。”梁承寒自叹不如,“对了,刚才班任找你什么事啊?”

    要不是班任说下课找杭倦去办公室,他们就去体育馆或者直接走人了,梁承寒在办公室外面等了杭倦好一会儿,杭倦才慢慢悠悠出来,所以顺路来卫生间抽根烟。

    “没什么大事……”杭倦打开水龙头洗手,他有洁癖,自己抽烟,但手上不愿意沾烟味,他的声音在水流中听的不甚真切。

    “她让我和裴如霁做同桌,互帮互助。”

    裴如霁听到自己名字从杭倦嘴里念出来,心脏差点骤停。

    “啊?为什么啊?”梁承寒惊讶。他们班座位按排名排的,排名靠前的坐前面,学习不好的坐后面,杭倦从转学到现在一个学期,空降秉安全校第一的宝座,简直就是班任的太子爷,重点保护对象,哪可能让他跟学习差劲的学生坐一起?更何况还是无人问津、跟透明人一样的裴如霁。

    一班都是学校名列前茅的尖子生,裴如霁现在年组掉到两千多都没被踢出去,纯粹是吃了制度的红利。秉安的分班是按照每学年的年组平均排名算的,一班的排名及格线是500名,也就是说,只要你的排名卡在线里,就可以稳稳当当待在这里。裴如霁在高二上学期前两次考试排名都是前二十,后面一点点往下掉,一直到这学期的两千六,平均下来也还四百多名。但再考几次就得滚蛋了,迟早的事儿。

    “不知道。”杭倦的语气听不出高不高兴,很是无所谓,他总是这样的,对什么都无所谓,好像所有事都提不起他的兴趣。

    “你答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