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担忧世子妃年少,行臻恐怕要多担待些,可是几日相处下来才知晓,小姑娘撩起粗枝大叶的世子,谁输谁赢还说不准呢!果真这因缘最说不着准头。

    “行臻哥哥今日这是做了姜太公了,不想这些鱼上赶着来找你的鱼饵。”桦绱戏谑的笑道,一行人往她暂住的院子走去。

    世子颇骄傲的高声回道:“可不,愿者上钩,没法。”一手提着木桶,一手牵着俏丽活泼的世子妃,走路生风,俨然人生赢家。

    他们的笑声引来了园中其他人侧目,一道怨毒的眼神盯着桦绱的背影。桦绱察觉异样,转头一瞥,倒是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一旁的齐大人停下脚步,问她怎么了,桦绱摇了摇头,许是自各儿太敏感了,便继续前行进了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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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早早洗漱,明日一早要赶路的。躺床上不过半刻钟,便有丫鬟前来敲门,海棠在外间跟她说话,听着蛮急切的声音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桦绱撑起上半身仔细听,可惜听不清。没一会海棠披着坎肩掌灯进来,一脸严肃。

    “出了何事?”桦绱盯着海棠问道。

    “殿下,府里丫鬟说大理寺的人来了,要见您。”神情不安又紧张,想起什么改口说道:“不对,是见还在府中的所有宾客。”

    本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府中前院正堂一片灯火通明,大家表情肃穆中透着不安平添了紧张气氛。毕竟大半夜被大理寺的人找上门来,谁都笑不出。

    “桦绱。”行臻一见桦绱走来,轻声唤她,并将她拉到一边,神情谨慎的四下望了望。世子妃有丫鬟陪着,虽年少,但却分得出轻重,一改往日活泼,十分乖巧文静的在一旁等候。

    “出了什么事?”桦绱眯了下水眸,向院里面看了眼,淡声问道。

    行臻摇了摇头,略微犹豫,尔后肃声说道:“只听说有人死了。”

    “谁?”桦绱抬眸,面无表情望向行臻,沉声问道。

    “还不知,父王被叫了进去,大理寺的说要一个个单独询问。”他也是刚刚被叫过来,知道的并不多。

    正堂旁边的院落门口有人站岗,一瞧就不是王府的侍卫,门口还有两三个官员不知在交谈什么,看他二人望向他们也回望着。听王府管家说淮王就是被叫进这院中单独交谈。

    许是曾经经历过,所以在这方面有些异于常人的敏锐和直觉。桦绱静静的望着,心下迁思回虑,起码从这阵势可以断定两点:一,死的不是小人物;二,不是正常死亡。那就意味着——是谋杀。那么死去的是谁,行凶的又是谁?在这想破头又有什么用,不如一探究竟。

    桦绱猛地提着裙裾绕过行臻疾步向这院落走去,边走边问:“来得人是谁?”

    “还不知。”行臻跟着桦绱的脚步也向这边走来,随着他们越走越近,门口官员侧首,无不目露警惕的瞧着他们这边。行臻在桦绱身后对着这群大理寺官员侍卫讪笑了下,伸手拉了拉桦绱的袖口,示意她停下。

    恰时,院门从里打开,淮王及一位男子步出,那男子与淮王一边点头言谈一边望向桦绱,微微一怔,尔后淡淡的唤道:“公主殿下。”

    桦绱认真的看向那人,静静注视,仔细回忆。一身便衣,深灰长袍的男子静立灯下,儒雅中透着英挺,虽而立之年,面上却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一如往昔。桦绱唇轻扬,浅淡的笑意在昏黄的灯光下添了柔和,轻声道:“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