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把人送到就回去了,她把果果安置在自家堂屋里,找了些玩具给小家伙玩,小家伙自言自语玩得尽兴,外面二叔家院子里也吃得尽兴,聊天声从墙缝里往这头钻。

    “刚才那姑娘呢?怎么不叫来一起吃饭。”有人问。

    尤夏记得这人的声音,就是夸他们这里世外桃源那个,好像姓周。

    这两家人的矛盾之深犹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村长不好说,只是笑着打圆场:“您说夏丫头啊,兴许是害羞吧。”

    姓周的又问:“她家怎么没见有大人在呢,是出去干活了吗?”

    除了程峰是尤盈的未婚夫跟着来吃饭了,秉承不接受吃请的县领导们没一个都没来。

    韩韫屿坐在大长桌边上,面对一桌的大鱼大肉,他从头到尾没动过筷,像极了工笔下雕刻出来的绝美人设,一尘不染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姓周的也是这次项目投资者之一,韩韫屿在他几次三番打听尤夏后,撩眼暼了一下,并没搭话。

    “怎,怎么了?我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姓周的左看右看,有些不大好意思,

    村长犹豫着没回答,倒是尤盈的妈直言道:“不在了,她妈生老三时没去医院,难产,小的活了,大的去了。她爸好几年前过路遇上煤洞坍塌,被埋了,倒是得到了笔丰厚的赔偿金,估计现在已经被败光了,不省心……”

    “妈!”尤盈看了眼韩韫屿,那狭长的深瞳看得人心慌,拐了她妈一肘子,阻止她再继续说。

    尤盈大专跟尤夏在一个城市,所以知道尤夏和韩韫屿的事,张兰英只清楚尤夏以前谈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却不知道那人是谁,话都到这儿了,她那飞叉叉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停下。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十好几万呢,不就是被她败完的吗?你大伯拿命换来的钱,就被这样糟践,要我说啊,死得真不值。”

    村长跟尤夏的爸是老交情,听了这话后连连咂嘴道:“真是别人不说,倒是被自己人的吐沫星子淹死了。跟个孩子较什么劲呢,人家也不过半大点,又养弟弟又养妹妹,前几年还有个姥爷,怎么有些人眼睛瞎到只看到那点卖命钱了,天天搁这儿酸溜溜的,也不想想那钱给你你配用不?”

    张兰英要发作,却因为隔壁忽然打开的门愣了一下。

    尤夏手里端着两个果盘,一边是洗干净的本地李,金黄金黄的;一边是削过皮并切成瓣的猕猴桃,上面还体贴地插了些签子。

    尤夏换过衣裳后跟先前在村公所里的形象判若两人,尤其是那双眼睛,像雪域高原的湖水,不用刻意点缀也灵动如闪耀星辰,很出挑,放在人群里一眼就能挑出来。

    只见她坦然大方走过去,嘴角挂笑,先是冲各位开发商礼貌地说:“招待不周,让各位见笑了。”

    而后又回眸望着她二婶,语气很平静:“午休时梦见我爸,他让我代他向婶儿问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