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的人前来迎接,瞥见超群绝伦,佼佼不凡的准驸马,皆被他出色的容颜与气质所惊。

    “驸马一路辛苦,皇上等候多时,请您先入宗庙。”

    裴渊抬眸,目光落在城楼之上反射凛凛之光的琉璃瓦,细腻温柔的光在他眼底轻轻浮动,有着让人望不到底的深邃。

    礼部的人见他似乎有些出神,又轻声提醒一句:“驸马?”

    然后才见眼前人收回视线,薄唇轻勾,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有劳。”

    礼部的人松了一口气,悄悄打量裴渊的神色,见这位新驸马面上似乎没有太明显的激动兴奋,当初端静公主的驸马可是昂首阔步满面喜色。

    宫人在前方引路,裴渊信步而上,若有人仔细观察,会发现他迈出第一步时渐渐握紧的拳头,和不受控制同手同脚僵硬的步伐,不过只是眨眼间,看起来就毫无异常了。

    他有让人家惊艳到不能直视的面庞,下意识的不敢多看,也就没有注意到他一闪而过的慌张。

    裴渊先进宗庙,礼部的官员念了一遭长篇大论,才又改道往太极殿去,叩拜帝后,听皇帝皇后依次叮嘱了有关了赵如裳的事,他敛眉颔首一一郑重应下,然后才在嬷嬷的引领下,在雍和宫见到了朝思暮想许久的人。

    此起彼伏的欢呼和喧闹犹如潮水一般涌来,在他耳中过了一遍,在顷刻间又无声消失,他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见别的人。

    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殿中身着凤冠霞帔,手拿却扇遮面的身影。

    那些在过往冗长岁月中缠绕在他心口,所有的遗憾和不甘,在这一瞬间皆化作让人澎湃激荡的暖流,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脚下所走的每一步路似乎都沉重起来,随着他一声声强烈的心跳,所有的理智山呼海啸一般濒临溃败,他不知自己的神色有没有僵硬,只坚定不移的走向那个无数次梦回向他伸出手的那个人。

    赵如裳手中有红扇遮面,影影绰绰只看到阴影覆盖在眼前,遮住大半的光线,她垂眸,只看得见一双金丝镶边如意云纹长靴停在几尺之外。

    她的心忽然像被羽毛挠了挠,脸上笑容不自觉的就灿烂起来,手上的扇子稍微放低了些,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眼便看清了与自己咫尺相隔的裴渊。

    他唇边含着浅浅的笑,眼角眉梢犹如春风拂过,绽放着让人怦然心动的温柔,他携满身光华从容而来,就在这一瞬间,在她眼底心底烙下永生难忘的痕迹。

    赵如裳眉眼弯弯,朝他伸出一只手。

    裴渊顿了顿,郑重而虔诚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迸发出滚烫的温度。

    礼部的官员立于门口,抬头看了看天,扬声道:“吉时到,出门——”

    赵如裳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忽然安定下来,任由裴渊牵着走出雍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