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男朋友?”

    “没有。”

    “你有喜欢的人吗?”

    说什么喜欢的人,讨厌的人能少几个她就算是谢天谢地。原来在六高的时候还有几个能陪着打发时间的人,十五高的人一个比一个没趣,除了程言兴有点用,再就是他的堂哥程岑。

    程岑的十指一落在黑白琴键上就好像是从里走出来的人物,世间所有的美好,春天的花苞、夏天的夜风,秋天的麦田、冬天的霜雪,全都借着他好看的手倾泻而出,比医生开的舒肝解郁胶囊管用多了。

    和程言兴不一样,程岑每次都能很自然的回答自己的问题,不过那些问题也没有问程言兴的那样刁钻。

    “你不觉得弹小星星很幼稚吗?”周湘斜倚在桌上,一边喝着杨枝甘露,一边懒懒的翻着琴谱。

    “不觉得。”

    程岑第三次给周湘上课,已经很了解自己这个学生的性子,简单来说就是得哄着。

    “你要听,我就弹给你听。”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琴键上,顺着少年的指尖跳跃着爬上修长白皙的十指,耀眼的让周湘恍惚间觉得身在中世纪的城堡舞会上,而自己是头戴皇冠受人朝拜的王后——她不想做什么公主,也不想像迪士尼的愚蠢童话里写的那样嫁给只见过一面的“白马王子”。

    周湘扑哧笑了声,合上琴谱走到程岑面前,笑盈盈的看着他,眼中掠过一抹狡黠,“我想听你在悉尼歌剧院弹,你弹不弹?”

    倒是很瞧得起自己,要想为难自己,点一首李斯特的钟声大幻想曲就行。程言兴笑了笑,结束了最后一个音节,转过身子看向周湘,半是认真半是戏谑,“我可以练,你可以等吗?”

    周湘耐心很差,不喜欢等红灯,不喜欢等快递,不喜欢等外卖,只有等沅沅吃饭稍稍能耐心点。怪的是,她没否定,也没答应。

    不过答不答应也没区别,这话问出来还没十天,自己就“逃之夭夭”,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在学校倒是有机会见面,不过……

    “诶诶,想什么呢?”林柔凝半天得不到回应,有些焦急,“你还想瞒着我吗?”

    周湘回了神,轻咳了声,“没有喜欢的人。我说,你是在审我?”

    “谁敢审周大小姐?我只是关心你,怕你吃亏。”林柔凝无可奈何的轻声说,转念一想,周湘可不是乖乖吃亏的人,要真和哪个男生别扭起来,说不定要关心的是对方,“那你那个新同学,怎么这么晚还和你在一起?”

    “我要他帮忙拿个行李,没想到正好被周岐人抓了个正着。就是个普通同学,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