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谢老爷子那是一百个不放心,险些要拉住谢非言不让走了。

    但谢非言多机灵一个人,三言两语便叫谢老爷子安了心,而后既没要银子,也没要要随行小厮,打着磨练自己的名头,跟在谢三的商队里,打马便溜溜达达地走了。

    谢老爷子凝望着谢非言潇洒不羁的背影,就像是看着脱线的风筝,眼见对方越飘越远,谢老爷子终于忍不住,提声喊道:“小非!”

    谢非言勒马,回头看他。

    那谢老爷子不知为何,欲言又止,遥望着谢非言的目光十分复杂,如同隔着远山与迷雾。

    谢老爷子沉默片刻,说:“保重。”

    谢非言皱了皱眉,有些奇怪,但并未挂念此事,随意含笑挥手,便策马离去。

    谢老爷子看着这脱线风筝在飘向天际的途中渐渐蜕去僵化的外壳,化做飞鸟,展露傲人风姿,心中情绪复杂难安,最后终于忍不住长叹一声。

    “小非啊……”

    “今后的你……也要一直这样聪颖才好……”

    天乙城与晋州城的距离不远,一天的路程便到了。

    谢非言与商队来到晋州城后,没有在人群中飙高速的意思,主动将马绳交给商队的人看顾,自个儿则老实走在晋州城这挤挤攘攘的街道上,时不时还一脸新鲜地摘下串古代的糖葫芦,然后撂话让小贩去晋州城的谢府结账。

    谢非言身后的商队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可算明白了这小祖宗之所以不带银钱就是为了蹭吃蹭喝的真意,不敢叫小贩真去谢府结账,只得将小贩拦下,主动掏钱。

    之后,没等商队的主事来得及凑到他面前献媚,谢非言便主动搭话,道:“那主事,晋州城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

    主事一脸愁苦,结结巴巴:“谢大少爷,您,您已劳累一天,这会儿不先回谢府歇息吗?”

    谢非言大手一挥:“无妨,休息只是小事,还是玩乐比较重要。”

    主事:“……”

    谢非言:“这样吧,不如你将银钱给我,我自个儿去找乐子,倒也不用耽搁你们交接的事宜。”

    主事还能怎么说,不只得从了他。

    主事一边心头滴血,一边掏了钱交给这位主家的少爷,任由他去找乐子了,自己则在原地思考谢三爷把这位谢大少拉来晋州城,到底是为了让谢大少劝文少爷迷途知返,还是让谢大少带文少爷泥足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