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菲兹现在是十三旅团一名普通的士兵,不再需要清扫马粪,他和奥狄斯都在原来的小队里,继续当普通的士兵。

    不过思想上,格里菲兹已经开始逐渐接受并认同十三旅团以及他们的团长克斯特,脑海里也不再有逃跑的想法出现了。只是有时候会郁闷,要是当时不逃跑,说不定现在自己就是格里菲兹小队长了。训练嘛,习惯了也就那样,只是自己跑个几公里,也不会累吐了,尤其是这次演习,把邓肯团长的十二团打的大败,心里还有一丝自得呢。

    不过,这次听说莫萨特公国出了叛军,新六军体都要前往莫萨特公国平叛,第一次要实战,格里菲兹非但没有恐慌,似乎还有一些兴奋。

    前往莫萨特边境一共五日的路程,在两国边境,有一条红色的大河,名叫“红水河”,是莫罗河在南边的一条主要支流。红水河南北,就是莫萨特公国及卡曼公国。作为两国天然边境的红水河畔,原本一向人迹罕至,一般商人会绕道上游的大桥通关边境。不过现在嘛,下游这里大片的丘陵,这会儿被嘈杂的人声所占据了。

    瑞肯带着斥候营和远程支援联队,第一时间来到了红水河畔扎下了营寨,作为新六军第一批到达莫萨特边境的军队,瑞肯心中也有些忐忑。最新的消息是莫萨特大公和一众贵族,都被围困在莫萨特城里,凭借着城堡据守,外围还有少量忠于封君的贵族,纠结了一小部分军队,退守在红水河另一边,双方仅能够凭借公爵和莫萨特冒险者分会的风烈鸟通讯。

    另外在莫萨特城被围前,公爵派出了一部分军官,前往各地联络贵族组织反击。这些有贵族身份的军官,天然的就成为了各处反击力量的统领,而站在瑞肯面前的这一位,就是一名莫萨特卫队的统领“丽卡”(注1)。丽卡今年三十岁还不到,风姿犹存,一身莫萨特统领制服,笔挺的马裤下蹬高帮马靴,纤瘦的腰身有着不一样的军人风味。瑞肯第一面见到她时,就有些离不开视线。

    不过也许是国内形势确实糜烂,丽卡见到瑞肯以后,完枉顾他热切的眼神,只是不停焦急的打探卡曼公国的援军何时才能到达。

    瑞肯好不容易压下了心中的一团火,“丽卡统领,能不能跟我说说,现在莫萨特的具体形势到底怎么样,我们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呢。”

    丽卡知道援军来的这么快,确实不太了解情况,只能按下心头的焦急,详细的给瑞肯解释了起来。

    莫萨特大公爵和大约四十余名国内的贵族,现在都在莫萨特城内待援,城内剩余的卫队和新九军残余的兵力大概还有八千余人,至少,丽卡突围的时候剩这么多。和丽卡一起突围出来寻找抵抗贵族的军官一共有二十多人,大部分都是统领和军士长(注2)。当然现在,部分军官已经失去了联络,应该是遭遇到了叛军。像丽卡这样运气好的能找到贵族抵抗力量的,少之又少,整个红水河边就只有多人,十来个小贵族。另外还有一批约1200余人的队伍,将在几天内抵达。

    而对面的叛军力量,成长之快就有些超出预期的。据估算,黑胡子手下原来的四千名工人,现在已经膨胀到三万余人,大部分都是裹挟的农夫、工人和奴仆。因为占据了塔拉盆地矿场,他们的武器装备也很精良,人手一把钢刀是可以保证的,就是有些缺乏大型武器,叛军中,也没有类似的人才。

    “黑胡子”只是矿工出生,他怎么会指挥打仗呢?瑞肯不由得有些奇怪。

    “我们也很奇怪”,丽卡继续说道,“刚开始的时候,这帮叛军啥也不懂,组织起来都乱糟糟的。第一波前去平叛的六名贵族,他们足足伤亡了两千人才搞定。可是,在离开塔拉盆地以后,叛军的作战水平直线上升,越来越像一只真正的军队。虽说是偷袭,但是莫萨特本土军加上新九军两万余人,一夜之间就被杀得溃败,也不像是普通叛军能完成的目标。”

    “嗯,似乎确实有些奇怪,看上去,背后有人在帮助他们。”

    当瑞肯和丽卡在谈论着莫萨特国内的形势时,克斯特领着十三团的主力部队,正落后着一日路程向红水河赶来,在他身后,是十二团和十三团的士兵。

    格里菲兹所在的第一营,是十三团主力部队打头的,这一路上,趁着这几天的时间,克斯特团长授命各营各联队,抓紧时间组织进行演习的总结。这也是十三团从克斯特上任以来的好习惯,每一次训练结束以后,所有的联队长、小队长都会和普通士兵一起,总结每一天训练的得失。而这一次在落日山里的演习,是士兵们第一次和兄弟部队对抗,获得的经验那就更多了。为了迎接马上到来的战斗,这样的总结是很有必要的。

    第一营,现在是克斯特最为倚重的部落,在刚刚结束的战斗演练中,第一营的表现有目共睹,和他们稳重的营长琼恩一样,第一营的士兵执行命令起来,从不打任何折扣,即使是像格里菲兹这样曾经犯过错误的士兵,现在都以命令为先,任劳任怨。

    “停!停!停!”联队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正在急急赶路的小队长,连忙停下脚步,他的这个小队,也跟着他的脚步停了下来,“联队长命令,原地休息!”小队长侧耳听了听,然后下达了命令。

    格里菲兹听到小队长这么说,连忙席地而坐,摘下自己的水囊,咕嘟咕嘟喝掉了一大口水,刚才已经赶了二个小时的路,有些感到疲惫不堪。格里菲兹脱下了自己的鹿皮靴(注3),倒了倒靴子里的石子,低头看了看脚底板,“哎,又是五个水泡。”

    “好啦好啦,已经比我好了,我光左脚就有四个水泡,疼死我了。”一旁的奥狄斯凑过来看了看,然后一脸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