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寝殿内传出一声闷痛的低呼声,还伴随着丝丝隐忍。

    而候在殿外的内侍连眼皮都没抬,太子殿下的事,谁敢多言?

    乐枝躺在喜床外侧,任由眼泪从泛红的眼尾流下,却没有抬手去擦。准确来说,是无法抬手......

    她终于体会到霍渡说的那句“会疼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和她预想的却不太一样。

    他只是握紧她的手后,猛地用力,将她两只胳膊给卸了。

    疼,太疼了。

    她本不想哭的,可实在是太疼了,眼泪憋不住,生生往外冒。

    而那个罪魁祸首,此刻正躺在喜床里侧,侧躺着背对她。

    过了很久很久,两人都没说话。

    乐枝以为霍渡睡着了,可她却睡不着,脱臼的胳膊疼的不得了,身上连条棉被都没有——

    喜床很大,堆叠的喜被整齐的安放在喜床最里侧。卸了她的胳膊后,霍渡随手扯过一条喜被搭在自己身上,却并没有留出一丝好心给她也盖一条......

    好心?他会有这东西?

    乐枝侧首望着他的后脑,目光恨恨。

    “睡不着?”

    乐枝惊得一哆嗦,心道这人莫不是后脑也长了眼睛吧?

    许是没有听到她的回答,霍渡再次开口,语气慵懒:“不习惯就去睡暖阁。”

    床幔微微晃动,方才乐枝躺到床榻后,霍渡轻轻摆手,两片床幔便坠下合拢,但还留有一丝缝隙。

    外头红烛还未燃尽。

    ——大婚之夜,红烛不灭,燃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