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自然不会为这样的威胁所动,只是在心里觉得荒缪,便道:“夫人何出此言?未免太莫名,我不会再入顾家大门,理应如你们愿才对……请回吧,退一万步说,就算夫人真遭遇什么不幸,也与我无关,请。”说罢一礼,转身回了宅子。

    “你——”

    柳氏恨得咬牙切齿。

    下人也退回,重重一声关了大门,任柳氏母女跪在台阶下神态狼狈。

    不远处巷子角落里,顾明之缓缓走出来,他本是听顾老太太让柳氏来赔罪请人、担心又惹得苏氏不快,才匆匆赶来阻止。见柳氏是真赔罪,有些意外,也有意等待结果……他知道苏氏生性善良,一定不会拒绝,想着等苏氏接受了道歉再出面,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氏会转身走。

    似完全不管了。

    任由柳氏母女哭作一团,人心都是肉长的,怎能这般视而不见?顾明之意外于苏氏有冷血,也对柳氏生出一丝恻隐之心,不过仅此而已,并未影响到他对苏氏的感情和内疚,只是在扶起柳氏后,看着紧闭的苏宅大门,心里仍旧很不是滋味。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样被拒之门外,压根就没见到苏氏……

    苏宅是一座两进四合大院。

    院落宽绰疏朗,四面房屋各自独立,彼此之间有游廊联接。西厢房住小姐,东厢房住少爷,中间是一片大庭院,几座假山竹林、一带水池、小道相依。

    天色放晴。

    积雪早已融化。

    只是天气还是很寒冷,顾云晏被拘在宅子里大半个月,已无事可做,正在院子里跟千流练剑。刀剑交击声中,风吹过竹林沙沙声不止,形成奇异的自然音律,映落在一片清澈水池中的倒影,快如惊鸿,美如画卷。

    抄手游廊上。

    一身白绒领火红小棉夹袄的苏云姝,像个小红团子一样,正笨拙的趴在廊椅上,桑儿和另一个丫环在一左一右护着,已经耐心陪她在这里呆了半个时辰……

    在苏氏无微不至的照料下,她恢复得很好。尽管脸上仍无血色,精神也不是很好,病恹恹的虚弱样,但比起一开始整日都在昏睡、梦魇中哭醒的状态已经让人很安心了。

    “小姐在想什么啊?”

    桑儿忍不住小声问。

    “我哥哥让人送礼给小郡主了吗?”

    苏云听了回神,声音软绵绵的反问。是在问,而非回答桑儿的问题,因为她刚刚心里想的是其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