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再这么疑神疑鬼,就别跟着我了!”黑袍男子垂眸看向她。

    朱影不理他,继续说道,“我早就觉得奇怪,苏思的案子,凭楚莫的聪明,不可能毫无察觉,以至于让苏遥钻了空子。楚莫是你亲弟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快说!你将他藏在哪里了?”

    黑袍男子被她吼得后退了半步,皮笑肉不笑道,“阿……阿影,其实是我,我……是楚莫身上的楚亦啊!我早就醒过来了,只是怕你不高兴,一直瞒着你罢了。”

    “楚亦,你大概不知道,楚莫最不喜鱼虾的腥味,一闻见就吃不下东西。昨夜的小黄鱼汤和蒸虾……你好像吃了不少?楚大哥身上的楚亦也从未吃过这沧州的海味,又怎会吃得惯?”朱影从袖中取出一个系着红绳的白瓷小瓶,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劝你还是如实招来。这是醉芙蓉的解药,只有我有,就连那下毒之人也配不出来。只要你告诉我楚莫在哪里,我就给你。”

    黑袍男子面色之中显出些许绝望,又转头扫视了一圈厅中的其余几人,“你们都是死人吗?!怎么不说话,任由她污蔑我?”

    “楚亦,你到底将少卿大人藏到哪里去了?”狐七一手轻捂着伤口,犀利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

    “从你第一天来客栈,我就发觉事情不对了!”狐七应该是一行人中最早发现异样的。

    “好……好你个狐狸崽子!”楚亦气急败坏地一屁股坐到胡椅上,又转向袁庆,“袁先生,你说!”

    “大人……楚亦,我也相信郡主说的。”袁庆给他斟了一杯茶,“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都说了吧!”

    “我不服!”楚亦双手一振衣袖,指着朱影和狐七朗声道,“这算什么证据?不过是他们两人在疑神疑鬼!我……我是中了醉芙蓉的毒,那是在苏家时……吴相济给我下的毒,所以我才急于回长安请净一大师为我解毒。”

    朱影看了玉柳一眼,玉柳便走进内室之中,片刻后捧了一个白瓷花瓶出来。

    “楚亦,你那日与我一同在花园中赏梅。”朱影接过玉柳手中的花瓶,垂眸道,“你说,在屋里呆久了也觉得无趣,想出来看看白梅开花了没。”

    “我是说过,又怎么了?”

    “那日这树枝上光秃秃的,连个花骨朵都还没有,我将它养在清水里,今日发现有了个花苞,”朱影说着,转向楚亦,“你看看。”

    众人循声看去,那一支暗褐色的树枝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雪白的小花苞,果然是株白梅。

    “沧州山上的梅子树多是红梅,你为何会知道这是一株白梅?”朱影将花瓶放回玉柳手中,冷冷看向那玄衣男子,“楚莫到底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

    楚亦望着那雪点般的梅花骨朵微微失神,记忆中白梅盛开的景象挥之不去,忽然冷笑一声,“就不能是我猜的么?想不到前功尽弃……你既然早已怀疑我,为何不拆穿?还要和我演这出戏?”

    朱影走到厅中主座上坐下,手里握着一个白瓷小瓶摩挲,“我看出你身中剧毒,应该是为了解药而受制于人。如今我已有解药在手,你告诉我楚莫的下落,便饶你一命!”

    “我若是只为自己一人,早已赴死,”楚亦环视着厅中众人,轻笑道,“也不会留这副身子到现在。如今你们既然已经识破了我,只要你们依我的意思保守秘密,与我一同回长安去,问离自然会没事。”

    朱影心中思绪万千,抬头问道,“你要回长安做什么?可是有人要你去长安做什么?”